“你你這個”
話沒說完,忽然臉色慘白地捂住胸口昏了過去。
如月早在方才裴鶴年毫不留情的一腳中受了内傷,正蜷縮在地斷斷續續地咳着血,見此大驚,悲鳴一聲:“爹爹!”
她匍匐着朝父親爬去,身後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。
那是從她嘴裡嘔出的血,甚至夾雜着幾塊碎肉。
前幾日的杖刑,早已徹底毀了她的身子。
即便是毫不相幹的路人,見此慘劇也會不忍地别過頭去。
可裴鶴年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,目光不悲不喜。
不,他不是人。
不過是一隻披着人皮的毫無人性的畜生。
也隻有畜生,才會這般殘忍地奪走我死後的安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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陛下得知情況後,特地将宮中最德高望重的陳嬷嬷派來。
她生平最恨弄虛作假,是出了名的公正嚴明。
指揮府兵拉起簾子後,她又讓現場男子紛紛後退,這才淨手焚香,戴上手套,面色十分嚴肅:
“開始吧。”
唯有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如月好似被她忽略了過去。
我飄在半空,衆人面上或好奇,或焦急,或八卦的表情被我盡收眼底。
可裴鶴年卻神色怔怔,背于身後的雙手微微顫抖着。
唐大人以為他後悔了,長歎一聲安慰道:
“開弓沒有回頭箭。”
“好好做幾場法事,再厚待王妃的家人以作安慰吧。”
裴鶴年置若未聞,眼神穿過我的身軀,遙遙看向城内一處。
那是顔府的位置。
他強行按捺的,不過是終于擺脫枷鎖,達成夙願的激動罷了。
我忽然無比慶幸父親早已昏了過去。
不必親眼見證這場對我的淩遲。
這一刻,我的靈魂好似與身體産生了共鳴。
好痛。
我痛得渾身顫抖,魂體幾欲消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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