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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大早,沈寂就被楚知微的人架着出發了。
他拼命掙紮,換來的卻是更用力的鉗制,沒等他喊出第二聲,後頸一痛,便暈了過去。
再次醒來,眼前漆黑一片。
拳頭像雨點般砸在身上,悶響混着自己壓抑的痛哼,他隻覺得五髒六腑像是移了位般的疼痛。
沈寂心裡生出一片驚慌,忍不住大喊:“你們是誰?為什麼抓我?”
回應他的,是更狠戾的毆打。
骨頭錯位的脆響在耳邊炸開時,沈寂眼前猛地一白,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。
兩個小時的折磨結束時,他癱在地上,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了。
有人用腳踢了踢他的腰,他疼得蜷縮了一下,随後便聽見手機撥号的聲音。
“楚總,您吩咐的事兒都辦妥了!”
沈寂渾身的血液像是瞬間凍住了。
骨頭縫裡的疼、太陽穴突突的跳,都抵不過心口那陣尖銳的寒意。
原來那句“當保姆”是假的,替沈妄報仇才是真。
不愛了的人,心能硬成這樣嗎?
楚知微,你夠狠。
他再也堅持不住,徹底墜入黑暗。
再次睜眼時,鼻尖萦繞着一股濃郁的消毒水味。
“阿寂,這次知道錯了嗎?”
楚知微清淡的聲音從旁邊傳來。
沈寂機械地轉過頭,扯了扯嘴角,嗓音嘶啞,語帶嘲諷:“楚知微,那你教訓我教訓的夠了嗎?要不要再關我一次?”
楚知微皺緊眉頭,胸腔裡竄起無名火。
“我隻是讓你在裡面學學規矩,這就受不了了?那你拿瓶子砸阿妄的時候,怎麼不想想他受不受得了?”
沈寂看着他,隻覺得可笑。
她在他身上做的這些,難道還抵不過那一瓶子?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。可她這話的意思,是覺得懲罰太輕了?
垂在被子底下的手死死攥緊,指甲掐進肉裡,疼得他腦子發懵。唇瓣被咬得發白,突然就沒力氣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