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視頻裡,楚知微穿着寬松的家居服,正低頭專注地熬着湯。
鏡頭晃了晃,沈妄撒嬌的聲音傳出來:“知微,你今天不是說要陪我哥的嗎?你來了我這兒,他怎麼辦呀?”
楚知微頭也沒擡,“他等不到自然會回去,不用擔心。”
末了,他還補充了一句,“阿寂那性子強勢得很,沒人能欺負到他,我在不在都一樣。”
“倒是你,明明身子弱,還總在外面亂跑。”
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,沈寂的手卻止不住地顫抖。
他從白天等到黑夜,在墓地門口孤零零站了幾個小時,在他嘴裡,竟隻是一句“等不到就自己回去”。
沈寂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,居然還對他抱有一絲期待。
他說“等”,他就真的傻乎乎地等了那麼久,可他不僅不來,連一句“不來了”都懶得說。
後腳跟疼得鑽心,他卻一步沒停,穩穩地走到母親墓前。
望着墓碑上母親溫柔的笑臉,沈寂再也忍不住,“噗通”一聲跌坐在地上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流個不停。
和楚知微的過往像放電影似的在眼前閃過,從最初的心動到後來的依賴,最後定格在前世臨死前,她投來的那一眼冷漠。
他擡手撫上墓碑,聲音哽咽:“媽媽,我要走了。”
“去很遠很遠的地方,再也不回來了。”
“您會怪我嗎?”
一陣清風吹過,卷起他額前的碎發,像是母親溫柔的手在輕輕撫摸。
沈寂吸了吸鼻子,把眼淚憋了回去。
媽媽一定是在說“沒關系”。
他在墓前坐了很久,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,才拖着僵硬的身子下山。
剛走到墓地入口處,幾個流裡流氣的男人突然攔住了去路。沈寂皺了皺眉,想繞開,對方卻故意擋在他面前。
“呦,這荒郊野嶺的,去哪兒啊?不如陪哥幾個玩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