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澤淵震驚的沖到我面前,伸手想奪我的手機。“蘇願!你預約什麼流産,在說什麼胡話?!”
他的聲音裡,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憤怒和恐慌。
“那是我們的孩子!我們盼了多少年才盼來的孩子!”
“我不僅要流掉肚子裡的孩子。”
我打斷他,神情恍惚聲音卻格外尖銳,
“這個人,這個養女,也必須立刻、馬上滾出我的家!現在!立刻!”
蔣澤淵徹底愣住了,仿佛第一次認識我。
“蘇願,之前是你說懷不上,心心願願要領養個孩子,是你跟媽親自去孤兒院,千挑萬選選中了她!”
“你懷孕了,情緒不穩,我理解,你說什麼我都依着你,順着你!”
“但現在,你不僅要退養一個才五歲的、無依無靠的女孩,還要親手流掉我們來之不易的孩子!”
“你到底怎麼了,是懷孕以後會發瘋嗎?”
我老公确實對我很好。
從戀愛到結婚,再到這艱難的求子五年,他幾乎把我捧在手心。
隻要是我想要的,他都會想盡辦法滿足。
可這一次,看着魚缸裡那排小小的、冰冷的屍體,巨大的恐懼攥緊了我的心髒,讓我無法妥協,不敢妥協。
“你看看,我養了五年的魚已經死七條了,第七條!一天一條,今天是第七天了!”
“如果今天再不打掉這個孩子,再不把這個禍害趕出去,一切都來不及了來不及了!”
最後幾個字,我幾乎是帶着哭腔嘶喊出來的。
蔣澤淵徹底傻眼了,臉上的表情混雜着荒謬和茫然。
“你想流産和棄養孩子僅僅因為死了七條金魚?!蘇願,你清醒一點!”
他試圖靠近我,語氣帶着一種哄勸的無奈。
“是,養了五年的魚死了會很難過,但我們可以再買,買十條,一百條都行,你别沖動好嗎?”
“夠了!”
婆婆突然從廚房裡沖了出來,擋在蔣小禾的身前,指着我的鼻子,老淚縱橫。
“蘇願,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?!幾條魚而已!死了就死了,那是畜生!能跟人比嗎?!”
“小禾這孩子命多苦啊!從小沒爹沒媽,在孤兒院裡不知道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委屈!當初是你勸說我們,還非要領養她,”
“接回來後,讓我們彼此之間有了感情,她多懂事,多聽話,到底是哪裡對不住你了,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她啊!”
我看着婆婆身後的蔣小禾,卻隻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闆直沖天靈蓋,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