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綿綿為小石頭治病的時候,遠在軍區的吳征,剛看完新一批提純試驗的報告。
見藥效比上次穩了些,他心裡松了口氣。
待忙得差不多了,他拿起桌上的紙筆,想給傅家寫封信,報個平安。
突然,他想起綿綿的模樣,忍不住笑了笑,在信裡特意加了句:“等我回去,教綿綿更多本事。”
吳征心裡記挂着藥田的情況,隻盼着試驗能早日成功,能早點去白水村。
他把自己寫好的信放入信封裡後,又拿起上次綿綿寫給他的信。
不等他好好再看一次,就從外面進來一位身穿舊軍裝的老者,“老吳,看你心情不錯,這次的試驗結果是不是很好?”
這老者雖然年邁,卻半點不見佝偻,肩線挺得比鋼槍還直,溝壑縱橫的臉上凝着股銳勁,一開口聲如洪鐘。
看到老者,吳征趕緊起身迎了過來,恭敬地叫了一聲,“蘇老!”
蘇老點頭,如炬的目光落在吳老放在桌子上,來不及收的信件上,當即被上面歪歪斜斜,充滿童趣的字給吸引住了,“這信誰給你寫的,你孫子?”
吳征笑着把信推過去,指尖輕輕點了點信紙,“不是我孫子,是一個叫綿綿的小姑娘,過年才五歲,正跟着我學醫呢。”
蘇老戴上老花鏡,逐字逐句地讀,看到“吳爺爺要多吃飯,别餓肚子”那行歪扭的字時,原本銳利的眼神軟了下來,指腹無意識摩挲着紙面,聲音也輕了些,“這孩子心細,字裡行間都是熱乎氣。”
他擡眼看向窗外訓練場上的新兵,恍惚間像是看到了戰亂年代抱着襁褓逃難的妻子。
沉默了很久,他喉結動了動,才接着說:“我家丫頭要是還活着,說不定也有了孩子,要是能有這麼個軟乎乎的外孫女,沒準我也能像你這樣,收着她寫的信。”
吳征知道蘇老的心事,沒接話,隻是給搪瓷杯裡續了熱水,遞過去。
蘇老接過杯子,指尖碰着溫熱的杯壁,又低頭看了眼信上畫的小太陽,突然笑了,“下次這丫頭再給你寫信,你也讓她給我捎句話,就說蘇爺爺等着看她寫的字。”
吳征鄭重的點頭,“好。”
正說着,門外傳來警衛員的聲音,說有緊急會議要開。
蘇老把信放回桌上後,就站起身,肩背又恢複了往日的挺拔。
隻是走出門時,他又回頭望了眼那封帶着童趣的信,眼神裡多了幾分難得的柔和。
吳征看着蘇老遠去的背影許久,才把綿綿的信收了起來。
他又把自己已經寫好的信拿出來,又添了一句,“綿綿下次寄信來,把吳爺爺教你的字都寫上一遍,再畫一副畫兒。”
此時的綿綿正在為小石頭有所好轉,而高興得多吃了半碗飯,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布置了練字+畫畫的‘任務’,更不知道有位素未蒙面的老将軍正盼着看到她的信。
傅少野大口大口地啃着張屠夫送來的醬肘子,忍不住問道:“爺爺,不是說買肉不容易嗎,為什麼張叔叔每次都能拿那麼多肉給咱們?是因為他在國營肉食部門工作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