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征斟酌了一下,才歎氣道:“内鬼就是綿綿親爸李衛國如今的老丈人崔遠。”
崔遠利欲熏心,做出對不起國家和人民的事,偷偷給境外勢力辦事,還想把後山種的那些違規藥材運出去換錢。
可崔遠萬萬沒想到他把吳征的藥材種植基地洩露給這些人,這些人卻盯上他女兒女婿。
當他知道他外孫被注射了剛研發出來的毒藥,如今生不如死後,後悔莫及!
正因為心生悔意,崔遠才露出馬腳,被上面揪了出來。
既然内鬼是綿綿渣爹的老丈人,她那個渣爹肯定會受牽連,衆人總算知道吳征在顧慮什麼了。
他是怕綿綿聽到和渣爹有關的事,而難過。
但顯然是吳征多慮了,綿綿聽到渣爹的名字,小臉上毫無波瀾,還好奇地問,“師父,那李衛國有沒有跟着做壞事呀?”
吳征見她神色坦蕩,而且直呼渣爹的名字,心底的擔憂散了大半。
他沉聲道:“李衛國确實不知情,崔遠一直瞞着他,不過他是崔遠的女婿,即便不知情,也沒法在部隊繼續待下去了,已經被強制退伍了,估計在回來路上了。”
這話一出,屋裡瞬間安靜下來,傅老爺子的眉頭擰成了疙瘩。
傅振海也抿緊了唇,與其他人一樣擔心李衛國回來後,會來搶綿綿。
誰料綿綿聽完,隻是眨了眨眼,小手輕輕摸了摸口袋裡的銀平安鎖,語氣平淡得像在說旁人的事,“哦,這樣啊。”
她打從記事起就沒感受過父愛,李衛國于她而言,不過是個模糊的名字,他的去留,實在掀不起她心裡的波瀾。
甚至,她是讨厭這個人的,因為他,媽媽才會瘋,是他毀了媽媽的一生。
至于恨,她還小不懂什麼叫恨,隻記得姥姥說過: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果,做了惡事終會有報應,所以綿綿啊,咱們沒必要耗費心力去恨一個人,那樣太累了,隻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。
吳征看着綿綿這般模樣,既心疼又釋然,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,“别怕,有師父和你爺爺他們在,沒人能欺負你。”
綿綿用力點頭,笑得很燦爛,“嗯嗯,有師父和爺爺、爸爸姨姨、叔叔嬸嬸在,我什麼都不怕。”
哥哥們圍了過來,異口同聲地嚷嚷道:“還有我們呢!”
傅老爺子這才舒展了眉頭,狠狠往煙袋鍋裡摁了把煙絲,“姓李的最好識相!綿綿現在是咱們傅家的娃,誰敢動她一根手指頭,先問問我這老骨頭答應不!”
綿綿仰着小臉,輕輕拉了拉傅老爺子的衣角,奶聲奶氣地說,“爺爺,他要是來了,我就告訴他,我在傅家很開心,不想走!”
軟糯可愛的小奶音裡沒有絲毫怯懦,反倒透着股小大人般的笃定。
傅振海忍不住笑了,他揉了揉綿綿的頭頂,“咱乖寶真是懂事。”
正說着,竈房裡傳來傅三嬸的聲音,“爸,吳叔,飯做好了,孩子們快洗手吃飯啦!”
“吃飯喽,幫忙端菜去!”
孩子們立刻應了聲,轉身就往廚房跑。
綿綿小短腿邁得飛快,口袋裡的平安鎖随着動作輕輕碰撞,發出細碎的聲響。
傅老爺子拍了拍吳征的肩膀,“狗子坐下,咱們邊吃邊聊聊綿綿上學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