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綿綿，過來爸爸這裡！”
李衛過努力擠出一抹‘溫和’的笑容，說着，就想伸手去碰綿綿的頭。
“别碰我！”
綿綿猛地躲開，小奶音裡帶着慌亂與倔強，“我爸爸早就不要我和媽媽了，你不是我爸爸！”
話音剛落，不遠處就傳來傅老四急促的喊聲，“綿綿！”
傅老四幾乎是跑着過來的，粗糙的手掌一把将綿綿護在身後，脊背挺得筆直，像一堵堅實的牆。
他沒看李衛國，隻低頭用指腹輕輕蹭了蹭綿綿泛白的小臉，安撫道：“别怕，四叔在！”
确認綿綿沒事，傅老四才擡眼看向李衛國。
他眼底沒什麼情緒，語氣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壓迫感，“這位同志，你認錯人了。”
李衛國臉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，往前湊了兩步想辯解，卻被傅老四一個冷冽的眼神逼得頓住腳步。
“我沒認錯，她就是我女兒！”
他急得提高了聲音，引來周圍接孩子的家長頻頻側目。
綿綿躲在傅老四身後，倔強道：“你不是，我不認識你！”
李衛國被這話噎得臉色漲紅，手指着綿綿，聲音裡帶上了幾分急切的沙啞，“你咋能不認識我？我是你親爸，不行！你得跟我回去！”
“你當初把綿綿和她媽媽丢在老家，讓她媽媽給你們家當牛做馬，伺候你爸媽，連你兄弟一家子都要養活，而你這麼多年，非但沒郵過一分錢，甚至背着她們母女，另娶新妻，她們母女去部隊找你，你又是怎麼對她們的？和你現任妻子把人逼瘋了，如今你還有臉來搶孩子？你要是再繼續糾纏，我就隻能請派出所的同志來評評理了。”
傅老四眉頭擰得更緊，往前半步，徹底擋住李衛國的視線，當衆細數李衛國做過的一件件惡行。
李衛國的臉由紅轉白，又由白轉青，像是被人當衆扒了衣服般難堪。
他慌忙擺着手想辯解，有些心虛道：“你、你胡說！我啥時候——”
李衛國話沒說完，就被周圍家長們指指點點的議論聲蓋了過去。
綿綿攥着傅老四衣角的手松了些，偷偷從他胳膊底下探出頭，正好對上李衛國躲閃的眼神。
在衆人看不到的角度，綿綿沖李衛國扮了個鬼臉。
傅老四将綿綿往身後又護了護，冷聲道：“是不是胡說，要不要打電話去軍區核實？相信你們村的人也都清楚綿綿她們母女的遭遇。”
“軍區？”
李衛國的聲音瞬間發顫，他最忌憚的就是讓人知道他被強制退伍的事，哪裡敢讓傅老四打電話去核實。
周圍的議論聲更響了，有家長看不慣李衛國，對傅老四大聲喊道：“同志，要幫忙報警嗎？咱們可不能讓這種沒良心的人欺負孩子！”
“我就是太久沒見孩子，認錯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