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以後幾天,每天還能整塊鹹魚塊,張嬸就激動得坐不住。
一輛破闆車換來一條大肥魚,這個買賣怎麼看都賺。
張嬸剛将碗筷放到鍋裡,就看到老伴王富貴回來了。
手裡還端着家中的破瓷碗和兩塊雜糧餅。
張嬸忍不住怒道:“你個死老頭子,咋那麼小氣,送去的碗拿回來就算了,咋還把雜糧餅也拿回來了?”
“咱家也不缺這兩口,送給她們娘三個吃呗,摳搜勁!”
王富貴氣呼呼地将雜糧餅丢筐裡:“你個婦道人家懂啥,還雜糧餅。”
“你知道林清竹一大家子,今天晚上吃的什麼嘛?”
張嬸将雜糧餅撿起,詫異道:“吃的啥?她家裡窮的,耗子都不光顧,有時候甚至要靠着挖野菜充饑,蘇長河那混小子不鬧妖蛾子,都算菩薩保佑了!清竹一個人帶着倆娃,我這餅好歹能填填肚子”
别以為林清竹端着縣城廠裡的飯碗,家裡就過得多好。
一家四口就她掙錢,再加上兩個奶娃子,還有蘇長河那街溜子喝酒敗家,日子過得好才有鬼。
整個南坪村,就數林清竹家過得凄惶。
就瞅瞅她家裡兩個孩子衣服上的破補丁,還有他家裡破椅子爛凳子。
張嬸還能不知道隔壁家過的啥日子?
“你當還是前兒?”王富貴沒好氣道:“人今晚吃的肉、白面餅子、滿桌子的菜!”
“”
張嬸瞪着王富貴,像是聽見了鬼話:“肉?蘇長河那懶漢,能炖出肉來?還是林清竹手裡能有肉票?”
林清竹的兩孩子餓得就差啃樹皮的人家,還炖得起肉?
王富貴點上旱煙,翻了個白眼:“你臉上長了個啥,隔壁傳過來的味,你還沒聞到嘛?”
“啥味兒?”
張嬸這才注意到空氣中那一股濃郁的肉香。
混着油星子的焦香,順着門縫鑽了進來,像長了腿似的,直往人鼻子裡鑽。
這香味霸道得很,帶着股子油潤潤的膩,是實打實的肉香,還摻着點醬味。
張嬸嘴巴動了動,半天沒說出話。
這味兒,比她剛舔幹淨的魚湯香了十倍不止。
這真是蘇長河家裡飄出來的肉香味?
王富貴說的,是真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