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富貴深吸口旱煙,含糊道:“真的,我剛才瞧得很清楚,蘇長河跟林清竹還一起做飯呢,他們哪有半點像是要離婚的樣子?”
“我去送魚湯,他還讓我進去喝兩盅”
“啥?”
孫老頭一臉困惑地看着王富貴,蘇長河那二流子德行,誰不知道?
見面不踹你兩腳,吃飯沒偷你兩把,就不錯了。
還讓人留下一起喝兩盅?
“說不定,他們吃的就是散夥飯,結婚那麼多年,最後吃頓好的,散夥了?”
王富貴将煙鍋子在台階上磕磕,又壓實一鍋煙絲。
“我的娘啊,保不齊還真是這樣,蘇長河知道對不起清竹娃娘三個,在離婚前做了頓好的。”
孫老頭茅塞頓開,狠狠地一拍大腿:“離了好啊,離了好,清竹娃娘三個省的遭罪了!”
這村裡村外的,誰相信蘇長河會改過自新?
母豬上樹他們都信。
既然是散夥飯。
那豐盛點也合理。
三人圍在蘇長河家門口品頭十足了半晌,然後各自散去。
隻不過,他們聞到了蘇長河家裡濃郁的肉香味後,今兒晚上還能不能睡踏實?
雖然,孫老頭也炖了臘肉和母雞吃,張嬸也吃了魚。
但人比人氣死人,他們吃的和蘇長河家吃的一比,簡直是一個天上鳳凰,一個地上的麻雀。
實在沒法比啊!
蘇長河這二流子,啥時候偷學的手藝,做的飯恁香?
縣城紡織廠的家屬樓裡,大頭燈泡吊在天花闆中央。
照着桌上的搪瓷盤,盤子裡躺着一條紅燒魚。
“雨凝,你嘗嘗這魚,鮮得很。”張豪夾了塊魚腹給妻子。
蕭雨凝夾起碗裡魚肉送進嘴,牙齒剛碰到,魚肉就化在了舌尖,鮮美的滋味混着醬香漫開來,連魚骨縫裡都透着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