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數字像團火,燙得他手心發顫。
蘇長河也是掙過大錢,但還是激動不已。
但是眼下這個時代,廠裡工人一個月工資也就三十來塊,他這半天就掙了人家一個月的工資!
能不激動嗎!
他擡頭看了看天,日頭正暖,照得人心裡也亮堂堂的。
蘇長河心裡哼着曲兒,看着馬路上人越來越少,都回家做飯了,想着要不要早收攤,回家給娃娃們做個油焖河蝦。
街道上的行人稀稀落落的,賣早點的攤子早收了,隻有幾個挑着擔子的貨郎還在慢悠悠晃。
蕭雨凝拎着帆布包從紡織廠出來,額頭上沁着層薄汗,心裡還惦記着昨天那口清蒸魚的鮮。
她家男人昨兒吃了兩大碗飯,直念叨“這魚比食堂的紅燒帶魚強十倍”,她今兒特意繞到菜市場,想碰運氣再買兩條。
遠遠就看見蘇長河的攤子,竹筐裡空蕩蕩的,隻稀稀拉拉地滴着水。
正蹲在地上,背對着街面,手裡捏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,指頭撚着錢票一張張數,嘴裡還念念有詞。
蕭雨凝腳步頓了頓,眼睛一下子瞪直了。
這麼多錢?
看他數錢的架勢,少說也得二十塊!
這可不是小數目。
她男人在紡織廠當車間副主任,一個月工資才四十七塊五,這賣魚的這一上午就掙了小半個月的工錢?
蕭雨凝想起昨兒晚上,丈夫說的話:“那賣魚的一天頂我三天。”
當時她還不以為然,此刻親眼瞧見這堆錢,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。
說不眼紅是假的,誰不盼着手裡錢越多越好?
可轉念一想,蕭雨凝又松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