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該買鞋子了。
“同志,給我拿雙女式鞋。”
蘇長河指着那雙深藍色燈芯絨面的,“要三十六碼,裡頭是雙面秀的那種。”
他記得林清竹說過,燈芯絨耐髒,雙面繡好看。
售貨員取下來遞給他:“這可是昨天剛到的。你看這鞋底,納了三十層布,又軟又耐磨,看着繡花,都是人工一針一線秀的。”
“多少錢?”
“兩塊八,再加一尺布票。”
蘇長河爽快地掏錢,又指向旁邊的兒童布鞋:“那雙帶虎頭的,給我拿雙二十五碼的和二十六碼的。”
鞋面上繡着老虎頭,眼睛是用黑布縫的,看着精神。
“孩子就愛這種花哨的,這鞋底是膠的吧?下雨天也能穿。”67
“可不是嘛,一塊五一雙,不用布票。”
售貨員麻利地包好,“你這當爹的夠細心,連孩子鞋碼都記這麼準。”
蘇長河嘿嘿笑,又想起什麼,拿起一雙男式綠膠鞋:“這個也給我來雙四十碼的,我自己穿。”
這鞋三塊二,不用布票,橡膠底防滑,釣魚穿正合适。
再到肉聯廠,蘇長河又買了二十斤豬肉,。
眼瞅着時間來到了林清竹下班的點。
蘇長河趕着騾子車,再紡織廠大門口等着,和門衛大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。
不一會兒,林清竹随着人群從裡面走出來。
她眼角餘光瞥見大門口,正倚着騾子車跟門衛大爺說笑的蘇長河。頓時一愣。
也許是還沒适應每天有人來接送上下班。
以前,她總是孤零零地走上很久,腳底闆磨得生疼,才能回到家。
可現在
林清竹看到蘇長河的一瞬間,心裡一股暖流沖過,似乎有一塊地方,被什麼東西填滿了。
很踏實。
“下班了?”
蘇長河扭頭看見了林清竹,笑着迎上來:“走,回家!”
騾子車被收拾得利落,原本裝包子的蒸籠摞在一邊,車闆中間鋪了層幹淨的稻草,軟乎乎的像個小墊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