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院角那個大水缸,缸裡的魚“咕嘟”一聲冒着水泡。
“你們還在家裡養魚啦?”
林清竹笑着往旁邊指:“不止呢,你看那水坑。”
蕭雨凝這才瞧見水缸旁邊還有個半大的土坑,裡面的水不算深,卻密密麻麻的爬着螃蟹,河蟹和一些不知名的小雜魚。
“這裡頭的東西都是長河撈回來養着的,每天吃一點,夠吃好幾天的。”林清竹解釋說。
蕭雨凝一拍大腿:“怪不得,我看最近你和娃娃們都胖了,氣色也好了,原來吃得這麼好,日子這麼滋潤。”
跟着進了屋,更是讓他咋舌。
堂屋的土炕掃得一塵不染,炕沿邊堆着幾個玩具,藤條編的螞蚱、竹編的小搖籃,還有個布縫的小熊,眼睛是用黑紐扣縫的,瞧着憨态可掬。
“這玩具真好看!哪買的?”蕭雨凝欣喜地拿起小熊看了看,很滿意工藝。
“都是長河做的。”
“他說孩子總搶石頭玩不安全,閑了就琢磨着做這些,倆孩子天天抱着睡。”
蕭雨凝把小熊放回原處,又瞥見門後靠着的竹篩,篾條編得密不透風,邊緣還包着圈細竹條,比集市上賣得還精緻:“這篩子也是他編的?”
“嗯,還有你看院門口挂着的漁網,蒸包子用的蒸籠,都是他編的。”
林清竹笑得眉眼彎彎,“以前也不知道他還有這手藝。”
蕭雨凝沒說話,心裡卻翻起了浪。
蘇長河在他印象裡就是個吃喝賭的爛人,老婆孩子都養不起,啥時候這麼與本事了?會釣魚,會編織,還會蒸包子?還有啥不會的?
正愣神時,裡屋傳來孩子們的哭鬧聲。
林清竹趕緊走過去,隻見倆孩子正趴在炕桌上畫畫,前襟沾着大片墨漬,兮兮的袖口還蹭了塊泥,灰撲撲的。
“你們倆祖宗!”
林清竹扯過兮兮的胳膊,又氣又笑地拍着她身上的灰,
“早上剛從裁縫店取回來的新衣裳,這才穿了半天,就髒成這樣?”
蕭雨凝這才注意到孩子身上的衣服。
不是村裡常見的粗棉布,料子滑溜溜的,在窗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,領口還繡着朵小小的綠芽,看着就清爽。“這是的确良?”
這料子她認得,縣城裡最貴的料子,家裡過年過節也不舍得扯一匹做衣服,衣服穿幾年就舊了,不劃算。
“可不是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