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老五瞥了眼蘇長河那邊不斷上鈎的魚,眼睛亮得像淬了火:“你想啊,蘇長河釣魚這麼快,那片水域怕不是藏着魚群老窩吧!咱拿抄網,直接把老窩抄了,不比他一杆杆釣痛快?”
王二眼睛頓時亮了,猛地一拍大腿:“對啊!我咋沒想到?這小子肯定是瞎貓撞上死耗子,蹲對了窩子!”
他搓着手,眼裡冒出光來,“拿抄網來!直接把窩子抄了,這不比他一杆杆釣痛快?保準比他釣的還多!”
兩人一合計,撒腿就往村裡跑。
王二回家翻出蒙着灰的大抄網,趙老五扛着長竹竿,倆人又風風火火沖回河邊,直奔蘇長河下竿旁邊的水面。
“就是這兒!”趙老五壓低聲音,把抄網往水裡一按,手腕使勁一兜,水花嘩啦濺起來,頓時翻起一片渾水,水草、爛泥被抄得亂七八糟,可連條小魚苗都沒見着。
“咋沒有?”王二急了,搶過抄網又往深處捅,竹竿都快彎成弓了,撈上來的除了水草就是污泥。
“換個地方!”趙老五不信邪,拽着王二往旁邊挪,抄網在水裡胡亂攪動,攪得河水渾黃,像被翻了底的泥塘。
倆人折騰的精疲力盡,抄網磨破了邊,竹竿也磕出了豁口,别說魚了,連魚鱗都沒撈着一片,水草倒是堆了好大一堆。
趙老五把抄網往地上一摔,氣呼呼地蹲在地上,“邪門了!他明明能在這兒釣上魚的,咋咱一抄就沒了?”
王二也癱坐在石頭上,喘着粗氣:“怕是被咱驚跑了剛才抄得太猛,魚早躲遠了。”
趙老五瞪起眼:“你還好意思說?要不是你非說往深處抄,能驚着魚?”
王二也來了氣:“那你選的地方就對了?淨往水草裡捅,魚早繞着走了!”
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吵起來,吵到最後都沒力氣了,幹脆也學着蘇長河的樣子,在旁邊支起魚竿。
可浮漂在渾水裡漂來蕩去,半天沒動靜,跟他們較勁似的。
王二和趙老五看着蘇長河桶裡的魚眼冒紅光,心裡像被貓抓似的。
蘇長河估摸着差不多了,站起身收拾東西:“差不多了,該回去了。”
他拎着魚簍往河邊的地龍走,路過王二和趙老五身邊時,還笑着打了聲招呼。
王二和趙老五看着他的背影,又看着自己空空的魚簍,牙差點咬碎。
趙老五撿起地上的抄網,狠狠往水裡砸了一下:“憑啥他就能釣着?咱咋就這麼背!”
王二歎了口氣,收拾起魚竿:“走吧,回去了,再等下去也是白搭。”
蘇長河走到下地籠的地方,撈起一看,網眼細密的籠兜裡,黃鳝像小蛇似的扭來扭去,泥鳅也蹦跶着濺起水花,還有幾隻河蝦舉着小鉗子,張牙舞爪。
他掂了掂,足有五六斤,夠周老闆飯館一天的用量。
他把地籠裡的東西倒進水桶,收拾完最後一個地籠,拎着沉甸甸的水桶往家走。
路過村口那棵老槐樹,就撞見了蹲在田埂上抽煙歇息的幾十個村民。
他們也注意到蘇長河,眼睛瞬間被桶裡的魚勾住了。
早上他們還偷偷跟着蘇長河,見他半天沒上魚,撇着嘴說“怕不是運氣用完了”,灰溜溜回了地裡,這會兒看着那滿桶的活魚,嘴巴都合不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