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長河不在意地擺擺手:“光顧着看你們吃了,倒忘了。”
他笑得坦然,像在說件再平常不過的事,“不礙事,等會兒熱個饅頭,就着剩下的鹵肉,對付一口就行。”
可這話聽在林清竹耳朵裡,心卻跟針紮似的。
她想起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進城賣魚,下雨賣包子,晚上還要撈魚。抽空給孩子們做玩具,給家裡打家具
有好吃的也是先緊着孩子和自己吃,今天傍晚回來還馬不停蹄地剝蟹黃,忙得腳不沾地,最後卻連口熱包子都沒吃到嘴。
林清竹的眼圈一下子紅了,喉嚨像被堵住:“你你從早上忙到現在,水都沒顧上喝幾口,那麼好吃的蟹黃包,你一口沒嘗,全給我們了”
她越說越委屈,眼淚也越調越兇:“我咋就沒注意到呢?我光顧着自己吃,光顧着看孩子”
蘇長河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眼淚吓了一跳,趕緊伸手給她擦眼淚:“你這是咋了?哭啥呀?我真不餓,看着你們吃得香,我就高興,比自己吃還舒坦。再說了,蟹黃包是我做的,想吃還不容易?明兒我再剝點蟹黃,蒸一大籠,管夠!”
林清竹甩開他的手:“那不一樣!你是家裡的頂梁柱,天天這麼辛苦,我卻連你沒吃飯都不知道”
她越想越愧疚,肩膀一抽一抽地,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。
蘇長河這下沒轍了,隻能笨手笨腳地把她往懷裡帶了帶,聲音放得又輕又柔:“傻媳婦,跟我還說這些?你帶孩子、操持家務,不也辛苦?我做這些,不就是想讓你們吃好點、過得舒坦點?隻要你們高興,我吃不吃那口包子,算啥呀?”
他拿起旁邊的幹布,小心翼翼地給她擦眼淚:“别哭了,再哭孩子們該看見了。”
林清竹吸了吸鼻子,聲音還有點啞:“我再去給你重新做點粥。”
蘇長河趕緊拉住她:“别折騰了,竈上還有剩的呢。”
他掀開竈台上的陶盆,裡面是剩下的幾個鹵雞爪,還有兩個白面饅頭。
他把鹵汁和饅頭燴到一起帶着雞爪一起上竈熱了熱。
“好香啊”
“爸,你在熱啥?”
院裡的萌萌和兮兮本來在追蝴蝶,聞到香味立馬停住腳,像兩隻小警犬似的聳着鼻子,一溜煙沖進廚房。
蘇長河剛盛出來,萌萌和兮兮就搶着吃沾了鹵汁的熱饅頭,又一人啃了一個雞爪。
蘇長河無奈地拍了拍她們的小屁股:“剛吃飽又吃?去院裡多跑兩圈,消化消化,不然晚上該積食了。”
倆孩子嘴裡含着饅頭,含糊不清地應着,卻賴在廚房不肯走。最後還是被蘇長河推着出去跑圈消食。
蘇長河吃饅頭就着鹵味,三兩口吃完,剛放下碗,目光就落在了牆角的木盆上。
那盆裡養着收地籠時逮的河蝦,足有小半盆,之前光顧着處理河蟹,倒把它們忘了。
蘇長河蹲下身,伸手撥了撥水面:“這蝦倒是新鮮。”
他看着蝦子飽滿的蝦身,考慮貌似可以做成後世暢銷的金牌蝦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