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蘇長河扛着釣魚竿、提着魚簍依舊蹲在蘆葦叢旁釣魚,他盯着浮漂的動作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,每當魚線猛地一沉,他手腕一挑就能精準判斷魚的大小,收網時濺起的水花總讓他忍不住笑出聲。
這晚的魚格外給面子,不到兩個小時,魚簍裡漸漸裝滿了鮮活的魚。撈完地籠和攔網後,估摸着有七八十斤魚獲。
他卻不急着收工,反而把咬鈎的小魚又放回水裡,這種近乎奢侈的任性,不是為了謀生,而是老漁民們常說的釣趣吧。
等他踩着月光往回走時,村裡的燈大多滅了。
推開門時,客廳的燈還亮着,林清竹正坐在沙發上縫補孩子的衣服。
“咋還沒睡?”蘇長河趕緊放輕腳步,蹑手蹑腳地把魚簍放在院子角落,生怕動靜大了吵醒孩子們。
林清竹擡頭,揉了揉眼睛:“等你回來。”
他們上周打的新家具,床闆和衣櫃都是松木的,雖說結實,可木料味得散上些日子,林清竹怕味道嗆着,還是要分開睡。
第二天天剛蒙蒙亮,蘇長河就把竹簍裡的魚分門别類擺好,趕着騾子車到賣魚的老地方擺攤。
魚簍一放下,鮮活的魚兒就吸引了不少人圍過來。
每條魚都打理得幹幹淨淨,鰓紅腸淨,一看就新鮮。
“老闆,今天魚挺多啊!”
“這鲫魚看着就鮮,給我來兩條,回去熬湯給孫子喝。”
有熟客湊過來,伸手戳了戳魚簍裡的鲫魚。
蘇長河手腳麻利地稱魚、裝袋,嘴裡還不忘跟客人搭話:“剛從河裡釣的,保證新鮮,您放心吃。”
林強路過,老遠就看見賣魚的攤位圍了烏壓壓一群人,拿着鈔票争搶着要買魚,他離得遠,沒看見攤主是誰,隻是感慨:“同樣都是擺攤,怎麼人家賣魚的生意這麼好?啥時候自己的生意也能這麼好就好了!”
林強羨慕地多看了兩眼,就有事匆匆走了,不知道他羨慕的對象就是他看不起的姐夫蘇長河。
等魚賣完,蘇長河就早早回了家,給清竹和孩子們做飯。現在他們是認準自己的手藝,其他人做的,就是山珍海味也不覺得好吃。
林清竹在家看着孩子,也抽出時間按照蘇長河教的辦法,先把面揉上,等着發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