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人群有序地撤出結界,分散消失在茫茫山林瘴氣之中,程墨的心髒幾乎提到了嗓子眼。
越是接近目标,他越是焦躁不安。
白素心送走最後幾位老者,轉身似乎要跟着他們離開。
不能再等了!
“白素心!”
程墨猛地從灌木叢中站了起來,聲音灌注了真氣,在這寂靜的山谷中如同平地驚雷。
刹那間,整個尚未完全散去的人群驟然一靜。
所有目光,驚愕、警惕、仇恨,齊刷刷地聚焦在程墨和他身邊被迫站起身的影七身上。
“官狗!”
“是朝廷的鷹犬!”
“殺了他們!”
短暫的死寂後是炸開的怒喝,殘餘的血神教骨幹反應極快,瞬間拔出武器,煞氣騰騰地将兩人圍在中央。
影七手腕一翻,短匕已握在手中,身體緊繃如獵豹,眼神淩厲地掃視着四周,低喝道:
“程墨!你這個瘋子!”
她現在很後悔,為什麼要腦子抽風答應帶程墨來這裡。
然而程墨的目光穿透了人群,隻牢牢鎖定在那個瞬間轉身、僵立在原地的白衣身影上。
白素心的臉上血色盡褪,那雙盛滿驚濤駭浪的美眸,死死地盯着他,複雜得難以言喻——
有震驚,有難以置信,有被他驟然出現的慌亂,更有一種深藏的、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感動。
“都住手!”白素心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卻清晰地壓過了衆人的喧嘩。
她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一步步穿過人群,走到包圍圈的最前方。
月光穿過稀疏的瘴氣,落在她清冷絕豔的臉上,宛如月宮仙子。
隻是那仙子眼中帶着化不開的寒冰與疏離。
“程總指揮使?”她的聲音冷冽如冰,“血神教已按諾言解散,貴朝廷還不滿意?要趕盡殺絕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