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瞬間炸開了鍋,衆人紛紛側目,試圖找出這位神秘貴客,連台上的陸希雲都愣住了,清麗的臉上滿是驚訝,握着劍柄的手指微微收緊
她從未與人有過牽扯,是誰會為她贖身?
驚訝過後,陸希雲很快斂去神色,對着台下衆人微微屈膝行禮,動作依舊利落端莊,沒有半分谄媚,随即轉身走下舞台
舞台上的魁首大選仍在繼續,餘下幾位清倌各展所長,台下的叫好聲與投花聲此起彼伏,隻是經了陸希雲被贖身的插曲,衆人的興緻難免弱了幾分。
後台廂房内,蘇娘正上下打量着陸希雲,眼神裡滿是敬畏與幾分不易察覺的探究,方才管事捧着鳳凰暖玉牌來通報時,她驚的都合不攏嘴
這暖玉牌她隻在早年接掌臨秀閣時見過畫像,是少東家的專屬信物。
她在臨秀閣當差十年,從未見過這位神秘的少東家,更不知對方身份,隻知對方人脈通天,能讓這盛京最熱鬧的風月場所安穩經營多年,連京中權貴都不敢輕易來此尋釁,足以見其身份不凡。
而今,陸希雲居然不知何時得了少東家的青眼
蘇娘眼神一轉,連忙收斂了往日訓練時的嚴苛
:“陸姑娘,先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,多有得罪之處,還望姑娘莫要記挂。”
雖說她往日并未苛刻陸希雲,可臨秀閣的訓練實在稱值得上苦,每日寅時起身練琴,午時學舞習劍,傍晚還要習字,稍有差錯便罰抄典籍,一天下來隻能睡三個時辰,若是陸希雲在東家面前說了什麼
想到此,她從櫃中取出一個精緻的木盒,打開後裡面放着一疊銀票與兩支成色極佳的金钗,
:“這是我的一點心意,權當賠罪,先前為了讓姑娘們精進技藝,訓練時确實嚴苛了些,”
陸希雲看着木盒裡的東西,眉峰微蹙,她雖不知贖自己的人是誰,但也清楚蘇娘如今态度轉變,定是與此人身份有關。
她并未接木盒,語氣平淡:“蘇管事不必如此,往日訓練雖嚴,卻也讓我多學了些本事。隻是不知,為我贖身的貴人何在?我想見見他。”
蘇娘見陸希雲這話發自真心,知道她不是那等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,故而不再堅持,她笑着開口
:“陸姑娘想見貴人是自然,隻是您如今這模樣”
她目光落在陸希雲身上那套舞劍時穿的淡紫長裙上,裙擺還沾着些許塵屑,臉上雖未施濃妝,卻也帶着登台的淡粉
:“貴人身份尊貴,您這般裝束怕是不妥。不如先去洗漱換裝,換一身清雅些的衣物,洗去脂粉,再去見貴人,也顯得鄭重。”
她實則是怕陸希雲這副登台裝扮惹少東家不滿,能讓少東如此看重親自安排贖身,若是見她被自己按清倌的模樣打扮,難免會遷怒于她。
陸希雲雖心中疑惑貴人是誰,卻也明白蘇娘所言有理,便點頭應下:“也好!”
蘇娘立刻讓人備好熱水與一套月白襦裙,陸希雲洗漱過後換上新衣,洗去脂粉的臉龐清麗脫俗,眉宇間的英氣更顯,少了幾分舞台上的刻意,多了幾分将門女子的沉穩。
蘇娘見了,滿意地點點頭,引着陸希雲往三樓雅間走去,走到“聽竹軒”門口時,她輕輕敲了敲門,恭敬開口:“貴人,陸姑娘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