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珩:珩為古之玉飾,為皇家禮器最核心的部件,暗承帝王厚望,盼她如珩般,可作為禮器震宗室,穩朝局,亦能如兵器之佩,危難時挺身為江山屏障
蕭玦收回思緒,看着面前的少女,竟鬼使神差的開口
:“昭珩”
蕭玦為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,她的小字是自己取的,而自己是她的皇叔,如此喚一個晚輩,并無不妥
越傾歌隻是勾唇,輕輕:“嗯”了一聲
兩人并未再因此展開話題,馬車緩緩駛動,車輪碾過青石闆路,朝着城外的方向而去。
車内一時安靜,蕭玦攤開膝上的《天下州郡輿圖考》,目光卻沒在密密麻麻的批注上落穩,他的餘光裡,總能瞥見對面少女的側影。
她束着男子發冠,額前碎發被晨霧浸得微濕,貼在光潔的額角,她正垂眸看着手中遊記,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淡的陰影,随着眨眼的動作輕輕顫動,像蝶翼停在眼下。
蕭玦的目光不自覺凝了片刻,便見她嫩白的指尖擡起,隔着半尺遠,精準地從桌角錦盒裡捏出塊琥珀色的杏幹
少女指尖纖細,指甲修剪得圓潤,捏着小巧的果幹時,指節泛着淡淡的粉。
果幹被送進口中,少女腮幫子便跟着極輕地鼓動起來,動作慢而優雅
蕭玦快速收回目光,去看輿圖上标注的漕運路線,隻是那輿圖上那些看過無數次的線條,此刻卻像是有了生命一般,與他的思緒一同蜿蜒到了不知名的地方
過了許久,蕭玦聽到了一聲極淡的歎息,他微微掀眸,
就見少女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蹙,唇角還沾着點霜白的糖粉,随後粉嫩的舌尖探出來,那點軟嫩小巧的粉色在發幹的唇上飛快掠過,便又收了回去。
蕭玦的心髒驟然發緊,連忙垂下眼睫,指尖在輿圖邊緣無意識地摩挲着,心跳卻難以控制的快了幾分
他視線不自覺看向矮桌上擺放的茶水,眸光微動,終究
他左手輕輕擡起,将錦袍的袖口往上挽了半寸,右手拿起案上的白瓷茶壺,先傾壺給自己面前的青瓷杯注了半盞茶,熱水入杯時濺起細小的水花,聲響清淺。
随後,他手腕微轉,壺嘴便自然地轉向少女那邊,熱水緩緩注入她面前空置的杯盞,注到七分滿時,指尖微收,穩穩停了壺。
随後隻将茶壺輕輕放回茶托,發出“咔”的一聲輕響。
接着往後靠向車廂軟墊,重新拿起輿圖,目光落回漕運批注上,指尖還刻意在紙頁上劃了劃,仿佛方才添茶的動作,不過是給自己續茶時,順手給對面空杯添了些,全是不經意的舉動。
越傾歌捏着遊記的手指頓了頓,視線落在自己面前那隻被他修長手指推過來半寸的茶盞,此刻茶盞中盛着清亮的茶湯,杯沿還飄着淡淡的茶香熱氣
越傾歌看向面前正在看書的男人,男人依舊那副矜貴模樣,下颌線緊繃,長長的睫毛垂着,視線緊盯手上的書
少女眼底漫過笑意,也不客氣,伸手便拿起那杯茶,仰頭,茶水的清香在唇齒間蕩開,
清甜的茶香壓下了果幹的甜膩,溫潤的茶湯順着喉間滑下,滋潤了因為甜膩而生出的一縷煩躁
見少女喝下
男人捏着輿圖的指尖,悄悄松了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