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跪下。”白妤卿突然冷聲喝道。
聽月雖然還懵着,沒明白小姐為何動怒,但聽到“跪下”兩個字,膝蓋比腦子反應還快,“咚”的一聲就跪在了馬車内的軟墊上,低下頭,聲音悶悶的:“小姐,是玄機先罵您的他還說您勾引他家殿下,這怎麼可能?那種狗男人”
“閉嘴!”白妤卿厲聲打斷她,眼神冷得能結冰,“狗男人也是你能叫的?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那些話,是在罵當今聖上的皇子?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,告到聖上面前,不僅是你,連我、連整個丞相府都得跟着陪葬!”
聽月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,頭垂得更低,不敢再反駁。
她早上臨出門前還答應過小姐,定會聽話,不給小姐惹麻煩,可轉頭就鬧了這麼大的事。
“小姐,若是真到了那一步,您就把我推出去就好。”聽月梗着脖子說着,“我聽月一人做事一人當,跟丞相府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“你傻呀!”沒等聽月說完,聽音就看不下去了,急忙打斷她,輕聲解釋,“小姐的意思是,你背後怎麼罵都行,别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罵!那不是明擺着給人留話柄嗎?”
聽月頂着一頭淩亂的雞窩頭,猛地擡頭看向白妤卿,眼裡滿是疑惑。
白妤卿沒說話,隻是依舊繃着張小臉,沒否認也沒肯定。
下一秒,聽月的眼睛驟然亮了,嘴角還忍不住咧開一個笑:“原來小姐是這個意思!我明白了!以後我就趁他們沒人的時候,私下偷摸罵,當着外人的面,我就規規矩矩行禮!到時候就算他們想追究,就說是他們皇家仗勢欺人,氣死他們!”
聽音一邊給白妤卿揉着腰,一邊欣慰地看着聽月:“這就對喽。”
白妤卿輕輕點了點下巴,沒再多說。
玄機灰頭土臉地回到樓上雅間,蕭明瑾看着他身上的鞭痕與淩亂的衣袍,眉頭微蹙。
“怎麼搞成這樣?”
剛才出門還正常,不過一個時辰不到,換了副模樣。
玄機本就一肚子火氣,被這話一問,更是忍不住了,當即把從雅間外争執到庭院打鬥的全過程,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。
他越說越激動,連聽月如何罵他“沒品”、如何嘲諷二殿下、如何口口聲聲稱他家小姐夠男人何其多、如何用帶倒刺的鞭子抽他所有“惡劣行徑”都一股腦倒了出來,足足說了半炷香的時間,到最後嗓子都啞了。
說完後,他喘着粗氣看向自家殿下,卻見蕭明瑾久久沉默着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茶杯邊緣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玄機心裡頓時咯噔一下,莫名有些後悔。
自己是不是将那個男寵罵殿下的過程說得太詳細了?他自己聽着受氣也就罷了,可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聽在殿下耳裡,豈不是平白給殿下添堵?
就在他暗自懊悔,糾結着要不要開口安慰幾句時,蕭明瑾終于緩緩開口,語氣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緊繃:“你是說,白妤卿還養了男寵?”
玄機:“???”
他瞬間懵了,張着嘴半天沒反應過來。
自己說了那麼多,從聽月的嚣張跋扈說到兩人的激烈打鬥,殿下合着就隻聽到“男寵”這兩個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