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樓窗邊,白妤卿正憑欄而立。她身着一襲蜜桃色錦緞長裙,豆綠色月影沙裙擺随微風輕輕晃動。額間的粉紅花钿襯得她肌膚瑩潤如玉,飛仙簪上的珍珠步搖輕輕顫動,每一下都像是落在人心尖上。
她就那樣靜靜地站着,眉眼間帶着幾分淡淡的疏離,卻已美得讓人移不開眼,仿佛世間所有的光,都彙聚在了她身上。
永安公主看的怔在原地,這幾年在孟加部落,她見過的女子也皆是結實粗犷、性格爽朗的類型,從未見過這般容貌傾城、氣質清雅的女子。
可不知為何,她又覺得眼前之人有些熟悉,仿佛在哪見過,卻又并不相識。
站在二樓的白妤卿察覺到,公主的目光順着聽月的方向看了過來。
她對着永安公主禮貌地彎了彎唇角,輕輕點了點頭,算是打了招呼。
樓下的聽月看到這一幕,心卻瞬間提了起來,小姐這眼神、這動作,難道是讓她跟着公主進宮?
難道小姐不要她了嗎?
這個念頭剛冒出來,聽月就立刻搖了搖頭。
不對,肯定不是這樣的!小姐向來謀算周全,定是另有打算,自己絕不能胡思亂想,更不能壞了小姐的事。
她深吸一口氣,給自己打了打氣,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,轉頭看向永安公主,伸手輕輕拉起她的手,聲音堅定:“公主,我們走吧。”
永安公主被聽月的聲音拉回思緒,隻覺得手上傳來一片溫熱。
聽月的手上還沾着剛才制服瘋馬時的血迹,粗糙的布料蹭過她的掌心,帶着淡淡的血腥味,可公主不但沒有半分嫌棄,反而湧上一陣心疼。
她看着聽月染血的衣袖,又想起剛才聽月奮不顧身救她的模樣,臉頰不禁有些羞紅,連掌心都覺得被觸碰的地方格外滾燙。
她沒有掙脫聽月的手,反而輕輕回握了一下,拉着聽月轉身,語氣帶着幾分溫柔:“好。”
兩人并肩朝着銮駕的方向走去,可剛走到銮駕旁,領頭的将士将其攔了下來,對方直言:“公主殿下,帶外男随駕入宮不符合規矩,還請殿下收回成命。”
永安公主臉色瞬間一繃,眼神冷了下來:“剛才本宮差點死于馬蹄之下時,你們在哪?那時怎麼不說‘不合規矩’呢?”
這句話像一記重錘,砸得當場所有人都僵在原地,再也沒人敢上前阻攔。
是啊,公主遇險時無人敢挺身而出,如今公主想帶救命恩人入宮,他們又有什麼資格阻攔?
公主若真是對剛剛的事追究起來,他們都得死!
品茗居二樓,聽音看着這一幕,滿眼驚訝地轉向白妤卿:“小姐,您怎知今日永安公主回城會遇險?又怎知聽月這樣打扮會得公主青眼?”
在她看來,眼前的一切雖在情理之中,卻也過于巧合。
永安公主剛進城門就面臨性命之憂,在場竟無一人能制服那匹瘋馬,偏偏聽月出手就成功了,還順勢得了公主的青睐。看剛才公主的眼神,分明是對聽月無比信賴。
直到此刻,回想今早小姐對聽月的一系列叮囑與裝扮安排,聽音才隐隐明白其中的門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