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妤卿身上裹着那件素色外袍,将身形遮得嚴嚴實實,隻露出一張令人心驚的小臉,眉眼間帶着幾分未散的慵懶,月光潑灑,比白日間多了幾分清冷疏離。
看的蕭明衍突然覺得自己今晚的所行确有不妥,竟忘了夜晚寒涼,妤卿如此嬌弱,若因此受涼了,可怎麼好?
流風隻匆匆看了一眼,就趕緊垂下頭。
這就是敢拒絕皇子的臉嗎?
他可不配看啊!
白妤卿走到蕭明衍面前,停下腳步,規矩的行了禮:“不知王爺深夜找我,有何事?”
她的聲音嬌嬌的,軟軟的,卻帶着一種莫名的穿透力,讓蕭明衍原本準備好的一肚子話,瞬間卡在了喉嚨裡。
他看着白妤卿那雙清澈卻又有些疏離的雙眸,竟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流風站在一旁,悄悄擡眼瞟了一眼,見自家王爺盯着白小姐發呆,連忙輕咳一聲,上前提醒着:“王爺,您在這受凍了半天,不是有要事跟白小姐說嗎?”
蕭明衍下意識朝着白妤卿的方向上前一步,将兩人的距離拉得極近,近到他垂眸時,能清晰看到白妤卿濃密的睫羽在月光下微微顫動,在眼下投出一片細碎的陰影。
袖下的雙手悄然握了握,強迫自己平穩聲線,卻還是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緊繃:“妤卿,你與那天在南風居,說與你是‘有情人’的那個男子,究竟是什麼關系?”
話剛說完,他又覺得不妥,連忙補充:“當然,我知道他定是胡說的,隻是我還是想親口聽你說。”
白妤卿緩緩擡起眼眸,眼底像盛着星星點點的碎光,直直看向蕭明衍,軟軟的開口問道:“王爺這是何意?”
說着,她竟又主動上前一步,原本就極近的距離瞬間被拉得幾近貼合在一起,她的鞋尖緊緊貼着蕭明衍的靴尖,連呼吸似要交纏在一起。
那抹熟悉又日思夜想的幽香驟然撲面而來,無孔不入地鑽進蕭明衍的鼻腔,漫過他身上每一個毛孔。
他呼吸驟然一滞,身體裡像是有兩股力量在拉扯。
一邊是想再靠近些,将人擁入懷中的沖動。
一邊又覺得此刻太過逾矩,該拉開些距離才得體。
最終,他的腳步僵在原地沒動,身子卻控制着微微向後傾斜,這動作看着着實有些怪異。
一旁的流風眼疾手快,早就拉着聽音悄悄退到了廊柱後,故意給兩人留出空間。
可眼見聽音還探頭探腦,想往蕭明衍和白妤卿那邊看,流風趕緊又摸出幾錠碎銀子塞到聽音手裡,一邊拉着她往遠處走,一邊沒話找話地扯家常,身子還時不時左右移動,故意擋住聽音的視線。
聽音捏着手裡的碎銀子,氣鼓鼓地瞪着流風,這小子怎麼比流光還讨厭?
要不是小姐早就同他們說過,送上門的銀子不論多少定要收着,她真想把這點碎銀子扔在流風臉上。
窮鬼,瞧不起誰呢?
竟還敢在這耽誤她保護小姐。
白妤卿聽到蕭明衍開口的第一句話時,心裡隐隐泛起一絲詫異。
本以為,蕭明衍會開門見山,直奔今日在品茗居發生的事。
畢竟她在門口那兩句敷衍的話,根本不可能徹底打消他的疑慮。
可沒想到,他第一句問的,竟是自己與葉清塵的關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