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姐盡管随心而動,她受的住!
而白妤卿握住聽月手的那一刻,眉頭當即微微蹙起。
這雙手也太糙了,掌心滿是厚繭,還有不少坑坑窪窪的舊傷疤,不知經曆了何種日子。
她收回思緒,語氣放得愈發柔和:“聽月,你對自己将來,有沒有想過要做什麼?”
聽月聽聞這話,心裡愈發激動,她本就有些沙啞的聲音都因興奮變得不順暢,連忙回道:“聽月聽月要陪着小姐一輩子!永遠不離開小姐!”
白妤卿指尖輕輕摩挲着她掌心的繭子,停頓了一瞬,陪着她幹嘛啊。
她随即溫和地引導:“若是小姐需要你,去做更重要的事呢?”
這句話聽得聽月更加熱血沸騰,她咽了口口水,深吸兩口氣,擡眼看向白妤卿,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:“隻要小姐需要,聽月赴湯蹈火,義不容辭!”
白妤卿看着她這副赤誠的模樣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含聲道:“那聽月,想不想當官?”
“當、當官?”聽月瞬間愣住,眼睛瞪得溜圓。
她?
去哪當啊?
她連字都認不太全啊!
可接下來,聽到白妤卿細說時,聽月更是驚得嘴巴都合不攏,隻一個勁地瞪大眼:“還、還能這樣嗎?”
兩人聊到了天微亮,白妤卿才從聽月房中離開。
昨夜與父親的交談,讓她清晰地意識到白家如今的形勢,比她想象中還要急迫,她必須加快腳步,多做籌謀。
回到自己的院落,白妤卿剛歇了沒兩個時辰,就被侍女喚醒。聽音捧着備好的衣物首飾進來,見她臉色蒼白、眼底帶着淡淡的倦意,心裡不禁一陣疼惜。
“小姐,不然您在休息會吧。”
“無妨。”白妤卿坐起身,聲音帶着幾分剛睡醒的慵懶,“幫我上妝,盡量遮蓋些倦色。”
聽音應聲上前,細細為她描眉、塗脂。一番裝扮後,白妤卿雖仍帶着幾分柔弱,卻絲毫不見倦怠,那蒼白的面容配上淡淡的胭脂,反倒襯得她像一幅病美人圖,楚楚可憐,卻又不失明豔,讓人見了忍不住心生憐惜。
她這麼做,一是為了在外面維持儀态,二也是不想讓母親看到而擔心。
正梳妝時,門外傳來侍女的禀報:“小姐,夫人讓人來傳話,說小姐準備好後,直接去府門前的馬車上便好,夫人在馬車上等您。”
秋日裡,京中女眷大多都要前往大明寺上香祈福,今日正是早已約定好的,白家所有女眷去祈福的日子。
颔首應下後,讓聽音取來早已備好的衣物。
白妤卿内裡身着一襲金桂色浮光錦,裙擺流轉間似有碎金閃爍,外罩一件杏色月影紗,質地輕薄如雲霧,微風一吹,裙擺與披風便輕輕搖曳,宛如踏風而來的金桂仙子。
她頭上未戴繁複首飾,隻簪了一支白玉金桂钗,玉質溫潤,钗頭金桂栩栩如生,旁側還綴着一朵暖杏色絨花。耳尖墜着同色系的白玉耳墜,左腕上的白玉雙環相扣。
額間隻輕點了一抹金紅相間的花钿,形似初綻的桂花瓣,恰好落在眉間,靈動和潤。
鏡中的女子,本就眉眼柔媚,那精緻的五官與這暖柔色調相融,仿若觀音面,平添多了幾分悲憫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