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心在河邊找到白妤柔時,白妤柔發髻淩亂,妝容也掉了,頭發浸濕黏在臉上,脖子隐約透出青紫掐痕。
“小姐,怎麼變成這樣了。”
“大小姐太過分了!她怎能在這大明寺當衆欺辱你!”
白妤柔一言不發,神色木讷的随着慧心往回走。
而路過白夫人屋門之時,聽到裡面傳來的歡聲笑語,那般母慈子孝的畫面,她自己從未體會過。
眼見着天色漸弱,白夫人吩咐府衛準備一行人回府。
白妤嫣看着坐在對面捂得嚴嚴實實的白妤柔,奇怪的很,但是周身散發的陰沉氛圍,讓她不敢開口問。
歸途的馬車剛行至半山腰,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吵嚷,夾雜着兵器碰撞的脆響。
“前方有山匪攔路,夫人,需暫避片刻!”小厮去前方查看後低聲禀報。
聽月得了小姐命令,去前方探去,隻見不遠處的山道上圍了十幾名蒙面漢子,個個手持長刀,瞧着像是山匪。
她回來皺着眉禀道:“小姐,是山匪在攔路,方才好像還傷了兩個行商。”
這時白夫人也吩咐車夫繞路,派人來告知白妤卿,左右不過多費半個時辰,犯不着與山匪硬碰。他們此次出行帶的府衛并不多,還是趕快回府要緊。
前方那夥蒙面人中,為首的蒙面人忽然擡眼望來,目光恰好落在白妤卿的馬車上。輕風揚起車簾,瞥見白妤卿垂眸時的側影——額間金紅花钿在晨光裡泛着細光,為首的眼睛瞬間亮了,握着刀的手不自覺松了松。
“是是白小姐的車駕?”他低聲嘀咕着,轉頭對身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,“把路讓開些,讓讓這位小姐的車先走。”
手下們面面相觑,卻不敢違逆主子的意思,紛紛收了刀,往兩側退去。
就在這時,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,一輛青帷馬車疾馳而來,恰好與白妤卿的馬車并停在山道上。
車簾掀開,裴令淮身着月白錦袍,緩步走下馬車,目光先落在白妤卿的車簾上,才對着車夫溫和颔首:“白小姐也在此處?”
白妤卿掀簾回應,嘴角噙着淺淡的笑:“裴公子倒是來得巧,前方遇了些麻煩,正打算繞路。”
白妤卿怎麼不喚他“令淮哥哥”了?
那為首的人自然也看到了裴令淮,而裴令淮緩步走下馬車,還特意朝這個方向看了眼,明擺着就是在警告他。
呵,髒活都經他的手,裴令淮倒是在旁人面前一塵不染。
裴令淮轉而對前方車内的白夫人溫聲問候:“白夫人安好?山路崎岖,若不嫌棄,待會兒可與我們的車駕同行,也好有個照應。”
白夫人在車内應了聲“多謝裴公子費心”,白妤卿便笑着點頭:“既如此,便叨擾裴公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