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會耐心地聽鐘慈和她喋喋不休地吐槽,發牢騷,講八卦。
在她們倆失意時,會念着自己的讀書筆記,分享感悟,聊以慰藉。
更會在深夜結束後,給她們調上一杯低酒精度數的雞尾酒說“周末快樂”,最後把她和鐘慈安全地送回家。
但顧策很少說自己的事情,唯一一次和提到和自己相關的,還是那本史鐵生的《病隙碎筆》,很多人害怕破窗效應,隻會自我消納。
“顧策師兄。”阮流蘇想了半天,在顧策打開車門的時候,還是說:
“你老闆如果欺負你了,你一定要告訴我,好嗎?”
學校裡的傳聞她不是沒聽過,顧策的導師貪财又好色。
他好的不僅僅是女色。
顧策不敢看阮流蘇,他推了推黑色鏡框,長摁鑰匙,搖下車窗。
阮流蘇就站在原地,看着削瘦的背影一動不動,慢慢地說:
“我爸爸說,讀書工作其實都是為了更好的生活,我們不能本末倒置,你說對嗎?”
顧策推開鏡框,伸手擦掉眼淚,沒動。
阮流蘇繼續鼓勵他:
“其實你本碩的學曆已經很厲害了,華明的新能源專業本身就是全國第一,所以沒有必要因為一個人渣蹉跎五年大好時光。”
顧策終于轉身過來,看着阮流蘇失聲痛哭。
他靠着車門有些無助:
“他說他說要陪他睡夠一年,我的課題才能敲定。”
顧策有文人傲骨,今晚必定是屈辱的,他不想說太多,回憶的每一秒鐘對他而言都痛不欲生。
阮流蘇将衣服口袋裡的紙巾遞給顧策:
“沒事的,我們幫你告他,如果告不倒他,大不了這學也就不上了!”
這樣品行不端的教授,還能繼續任職,一定有校方某些人包庇,告倒想必很難。
但要怎麼安慰顧策呢,她也不知道。
她沒在那個處境,無法設身處地地了體會顧策的難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