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韻呢？”
“我想她們了。”
醫生悄悄在我耳邊告訴我，這是回光返照，病人有啥心願，趕緊滿足吧。
我心痛到無以複加，忍着眼淚手忙腳亂給邵韻打去電話。
電話始終沒人接聽，我機械地一個接着一個打。
不知打了多少，那邊終于有人接通了。
“顧爾，你有完沒完？”
電話剛接通，邵韻不耐煩的聲音傳來。
我忍住哽咽，聲音卻控制不住發抖。
“我媽不行了，她想見豆豆和你最後一面，你現在能不能帶着豆豆趕緊來一趟？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。
我以為她會毫不猶豫答應，畢竟我媽素來對她不錯，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疼着。
每次回老家，我媽都會做一桌邵韻愛吃的飯菜。
她常對我說：“邵家對我們有恩，讓我多多包容邵韻，别那麼計較得失！”
誰知邵韻突然輕笑一聲。
“顧爾，剛還義正言辭要跟我離婚，現在就又打電話想讓我去見你。還不惜詛咒你媽，可真是讓人惡心！”
“你什麼時候也像女人一樣玩起欲擒故縱、以退為進的把戲了？”
我的眼中隻能看到媽媽漸漸蒼白的臉，顧不上任何的尊嚴求她。
“邵韻，我沒騙你，你要是不信現在就開視頻。我求求你，我媽真的等不了了，隻要你來，你什麼要求我都能答應你。”
“隻要你能來，你想離婚也罷，不想離也行，就算讓許深住家裡都行。求你了，求你快點帶着豆豆來見我媽最後一面！”
見我如此卑微，不似作僞，她終于松了口。
“好，我現在就過去！”
聽到邵韻和豆豆要來，媽媽的眼中充滿了期待。
她看着病房的門口，就那麼等啊盼啊。
直到最後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，用手指着門口，慢慢地停止了心跳。
走的時候，眼睛都沒閉上，仍死死盯着門口。
我生生嘔出一口血，将手機砸在地上。
跪在媽媽的病床前，久久沒有起身。
10
靈堂中，我跪在蒲團上，媽媽的遺照正對着我微笑，仿若小時候那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