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畫濃墨重彩的抽象畫,畫光怪陸離的城市夜景,畫所有我内心想表達的東西。
我還報了一個烹饪班,學做各種菜系的菜。
尤其是川菜和湘菜,我幾乎把所有菜譜都學了一遍。
每次做出一道辣得滿頭大汗卻又欲罷不能的菜時,我都會有一種報複的快感。
我的人生,終于開始由我自己掌控。
一個月後,雲澈找到了我。
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,眼下是濃重的黑青。
「公司快撐不住了。」他開門見山地說,「江家那邊,一點餘地都不留。」
我一邊吃着剛出鍋的麻婆豆腐,一邊淡淡地「哦」了一聲。
他看着我碗裡紅彤彤的菜,皺了皺眉。
「你現在倒是過得挺舒坦。」
「還好。」我咽下一口飯,「比以前舒坦多了。」
他被我的态度激怒了。
「路雲舒!你到底有沒有心!那是我們家!爸媽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一切!」
「那是爸媽的,不是我的。」我放下筷子,看着他,「從你們決定把我賣給江家那一刻起,我就跟那個家,沒關系了。」
他的臉色一白,嘴唇動了動,卻說不出反駁的話。
「那你到底想怎麼樣?」他聲音沙啞地問,「非要看着我們家破産,你才甘心?」
「我不想怎麼樣。」我說,「我隻是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。」
「什麼東西?」
「我媽手裡的那百分之二十的公司股份。」
那是我外公留給我的。
但在我成年後,我媽以「替我保管」為由,一直把持着,從未還給我。
雲澈的臉色瞬間變了。
「不可能!那股份是媽的!」
「是嗎?」我拿出手機,點開一個錄音文件,「外公的遺囑,可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。必要的話,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序。」
雲澈死死地盯着我,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。
「路雲舒,你變了。」
「人都是會變的。」我關掉手機,「尤其是,死過一次之後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