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亦如此。
然而,裴玄渡依舊面不改色,隻是清冷如寒月的眸子淡淡瞥了他一眼,說了句:“崔府壽宴群峰作亂,損傷慘重,崔公子不日将入大理寺任職,便先徹查此事吧。”
崔景煥面色微變。
裴玄渡除卻是一品太傅外,還是内閣重臣,極受皇帝重新,他手裡是有實權的。
其中有一部分實權便是能插手吏部,官職升遷黜陟。
如今裴玄渡發話了,若他沒能就此事給出滿意答卷,裴玄渡随時能以他才不配位為由,按下他的升遷調令。
“是。”崔景煥隻能壓下心頭不滿,轉身快步離開。
燕雲舟看到他面色陰沉離去,心情大好,而後對盛漪甯擠眉弄眼道:“盛大小姐,你瞧見了沒,那崔大公子,空有家世,但官職遠比不上我小舅舅呢!”
“他是崔家舉薦入朝,并未科舉,但我小舅舅,雖同樣出身世家勳貴,是定國公幼弟,可到他這的時候,家族已經沒能給他什麼官場資源,他是靠着自己科舉,連中三元,入了父皇的眼,在朝中掙得一席之地的呢!”
瞧着燕雲舟那滿臉驕傲的模樣,盛漪甯不禁失笑:“我知道。”
她當然知道太傅大人很厲害。
她年少離京,幼時過往皆消隐于傷痛陰霾下,卻仍依稀窺見他少時淩雲日光。
裴玄渡不禁側眸,喉結滾動,似要說什麼,卻又黯然咽下。
卻不想,燕雲舟竟是陰差陽錯問出了他心中所想:
“說來,盛大小姐離京那年,正是我小舅舅少年得志,連中三元金榜題名之時。不知道,那時候盛大小姐對我小舅舅有沒有印象?”
裴玄渡狀似不在意的看向别處,餘光卻盡數落于她身上。
盛漪甯不禁微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