泠泠月色下,那把冰冷的折扇就抵在陸昭甯的喉間,隻要偏一寸,命,或許就沒了。
她被迫仰起頭,看清了謝臨淵眼裡淬着的寒冰。
隻一息間,就拿定好了主意。
陸昭甯呼吸變得小心謹慎起來,一張小臉血色盡褪,眼底蒙上一層水霧。
“還請請世子明鑒!”
她的聲音帶着破碎的哭腔,一顆飽滿的淚珠正好就凝聚在眼眶中央,随着一聲嗚咽滾落,劃出一道凄美的弧線
“小女子今日,的确存了利用世子的心思,可,可那也是走投無路了!”
她抽泣着,肩膀微微顫動,纖細的脖子不動聲色地偏移了那把極有可能會要了自己命的扇子。
“我剛一出生就被抱錯,自小流落鄉野,曆經波折回到了陸家。”
“爹娘嫌我粗鄙,派了張嬷嬷來管教,她幾次三番欺辱我,我,我真的”
陸昭甯捂臉痛哭,悲悲戚戚,餘光透過指縫飛快觀察謝臨淵的神情。
見對方緊抿的薄唇松動了半分,眼底的冰寒也消融了不少,心頭那根緊繃的弦才稍有一點點松弛。
然而。
下一秒。
男人嫌棄地啧了一聲,語氣刻薄:“若是張美人面,梨花帶雨倒還賞心悅目。”
“可你這張臉--”
他目光在她狼狽的臉上一掃,毫不客氣:“哭起來,實在難看。”
陸昭甯:“”
這短命鬼的嘴真是淬了毒!
陸昭甯擡手,拭去臉上的殘淚。
再開口時,她故意拖長了調子,聲音裡摻着一絲刻意的、近乎天真的惡意:
“世子,您今日幫了我,我實在無以為報。照話本裡說,這‘救命之恩,當以身相許’”
她如願以償地看到謝臨淵臉色陰沉下來,一副吃了蒼蠅的惡心相。
在他即将吐出刻薄話語的前一刹,陸昭甯搶先一步開口:“我自然知曉世子嫌棄,或許我可以用别的法子報答呢?”
謝臨淵眯起眼:“說。”
陸昭甯平視着他,條理分明地抛出自己的籌碼:
“世子糾纏陸家三月有餘,想我爹爹陸泓,才智平庸,何德何能被世子記挂上?”
“無非,是金銀多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