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臨淵朝陸昭甯行完禮,看了一眼榻上那抹枯槁的身影上,眸底翻湧的情緒在瞬間被死死按捺,隻餘一片沉寂。
他沒再停留,義無反顧地轉頭,踏入了門外的寒風中。
屋内,隻剩下燭火噼啪的輕響。
陸昭甯也從剛才略微上頭的情緒當中冷靜下來,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峻的事實:
她不會治病,哪怕是有‘祝由術’也做不到包治百病。
而且,剛才摸老夫人脈門的時候,也沒有發現什麼被黑氣影響地方。
她剛才真不該輕易答應謝臨淵的。
“陸二小姐。”宋寒的聲音适時響起,打斷了她的懊悔。
他先轉頭對傅辛夷和府醫沉聲吩咐:“務必想盡辦法穩住老夫人的氣息,多撐一刻是一刻。”
待兩人應聲忙碌起來,才轉向陸昭甯,眉宇間凝着化不開的愁緒:“借一步說話吧。”
宋寒引着她到了外間的僻靜角落,廊下的風卷着藥味掠過,拐進一間靜室,他深吸一口氣。
“陸二小姐,老夫人眼下的症狀,和當年世子爺那場大病時,簡直一模一樣。”
陸昭甯心頭一震,眼中滿是疑惑:“世子他生了什麼病?”
宋寒娓娓道來。
“幾年前,護國公與大公子戰死沙場的消息傳回京城,世子爺在靈堂前守了三天三夜,水米未進,第四天一早便突然栽倒在地,高燒不退,渾身燙得吓人。”
宋寒的聲音沉得像浸了水的棉絮,帶着揮之不去的沉重:“太醫院的傅院判來了三次,開的方子換了一帖又一帖,脈案寫了厚厚一疊,最後也隻能搖頭歎息。
府裡下人們私下裡都在說,這寒冬臘月的,世子爺怕是熬不過這個年關了。”
“老夫人眼睛都哭腫了,抱着世子爺的手不肯放,誰說都不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