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卡在喉嚨裡，他看清馬上人的衣袍一角，臉色“唰”地白了，當即轉了話頭：
“哎呀，小風吹的人真涼快啊，世子真是好性子，大半夜出去策馬？”
說話時，他頭埋得很低，幾乎要抵到胸口，連眼皮都不敢擡一下，生怕擡頭就撞見什麼不該看的，平白惹禍上身。
等謝臨淵和陸昭甯走進去，陳思明如釋重負，拍着胸脯呼出口氣。
待謝臨淵與陸昭甯的身影消失在府門後，陳思明才猛地直起腰。
“呼--”他長長籲出一口濁氣，後背的官服早已被冷汗浸得發黏。
他瞥了眼地上蓋着白布的擔架，又看了眼傅太醫府緊閉的大門，隻覺得這夜裡的風突然就變得刺骨起來，忙不疊揮手：
“快走快走，此地不宜久留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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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臨淵步伐平穩地往前走着，玄色衣袍垂落如墨，芝蘭玉樹般的模樣與往日别無二緻。
陸昭甯的目光卻像釘在了他的肩頭，一瞬也未曾移開。
“小姐！”
院角傳來春柳的聲音，她提着燈籠快步跑過來，見陸昭甯衣衫發飾都還算齊整，懸着的心才落了一半，忙屈膝行禮。
“春柳，去請傅醫女過來。”陸昭甯的視線沒離開謝臨淵的傷處，“讓她來給謝世子療傷。”
春柳剛應了聲“是”，正要轉身，就被一道清冷的聲音叫住。
“不必了。”
春柳腳步一頓。
擡頭瞥見他唇邊緊抿的線條，還有那雖蒼白卻依舊帶着壓迫感的側臉，吓得脖子一縮，下意識地望向自家小姐。
陸昭甯朝她輕輕點了點下巴，示意她照辦。
春柳得了準信，福了福身，還是提着燈籠匆匆去了。
“讓辛夷來看看，我才能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