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鶴上前一步,抱拳拱手,語氣是全然的公事公辦,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地掃過府門内外。
此刻的攝政王府門口,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。
一陣陰風毫無征兆地刮過,巷口的說書人猛地打了個寒顫,身上的咒印忽然失去了溫度,最後一絲微弱的光芒也徹底消散。
他晃了晃神,剛才的所有記憶如潮水般湧回腦海,剛才那驚心動魄的畫面一一在眼前閃現腿肚子頓時軟得像沒了骨頭,身子一歪,差點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。
惶恐間,他下意識擡頭,恰好對上不遠處陸昭甯投來的目光。
說書人被那眼神看得魂飛魄散,一聲短促的驚叫卡在喉嚨裡,臉色慘白如紙。
陸昭甯卻像是沒瞧見他的驚懼,轉頭對謝臨淵揚聲道:
“世子你看,這位先生可是冒着殺頭的風險,也要把知道的内情說出來,這般膽識,真是可歌可泣啊!”
可可歌可泣?
說書人聽得眉心突突直跳,恨不得當場暈過去--
他什麼時候說要把内情說出來了?這分明是把他往火坑裡推!
謝臨淵雙臂環胸,指尖捏着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着小臂,眼底漾着一絲玩味的笑意:
“嗯,你說的對。”
陸昭甯立刻順杆而上,聲音不大不小,恰好能讓周圍的衛兵都聽個清楚:
“所以啊,這位說書先生可得好好保護起來才行。不然萬一有個三長兩短,外頭人該怎麼想?怕是要以為,是我們王爺心虛,急着殺人滅口呢。”
背後搬弄是非固然可恨,但眼下真正的麻煩另有其人。
陸昭甯心裡打得清楚,得把這說書人當成顆釘子,時時刻刻釘在攝政王眼皮子底下,更像個随時會炸的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