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昭甯隻覺得心頭像被什麼東西死死攥住,凝滞得發疼。
雨再毒,終究是有形的,哪比得上人心深處那無形的寒意。
她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些年,自認早已看透人性的幽暗角落,承受力早已被打磨得遠超常人,更不是那種會輕易為誰心軟的性子。
可此刻,望着不遠處那個颀長的身影,陸昭甯的心疼卻抑制不住地翻湧上來。
今日這般被誤解、被猜忌的畫面,謝臨淵究竟經曆過多少次?
人人都怕他,私下裡稱他“活閻王”,将他的名字與冷酷、狠戾綁定。
可他們忘了,每當百姓身陷水火,是他帶着肅清司,一次次在刀山火海裡劈開生路,将萬民從絕境中護出來。
無人念着他的好。
見陸昭甯服下藥丸後在雨中安然無恙,先前觀望的人群終于按捺不住,紛紛上前讨要藥丸。
他們接過藥丸,大多默不作聲地吞下,然後便把頭埋得更低了。
就連剛才那個布衣男子,此刻也隻是默默服藥,半句道歉的話都沒有。
雨幕中,謝臨淵撐着一把油紙傘,緩步走到陸昭甯面前。
他擡手,從懷中取出一方素淨的帕子,遞了過去。
“你母親的事,我已讓青木去雲城徹查,不日便會有消息。”他的聲音隔着雨簾傳來,帶着幾分沉穩。
陸昭甯接過帕子,指尖觸到布料的微涼,輕輕點頭:“知道了。”
說着,她用手帕拭去臉上的雨漬,擡眼看向謝臨淵時,眼神已添了幾分凝重:“皇上有危險,這場雨是沖着他來的。”
“能不能帶我們去皇宮?”陸昭甯緊跟着問。
皇宮禁地森嚴,向來不是尋常人能随意進出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