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道:“皇上是怕自己做錯。”
陸昭甯眉尖擰得更緊,嘴角撇了撇,顯然對這個解釋半點不買賬:
“因為怕錯就幹脆不做,這本身就是錯。”
她的想法向來直接又尖銳,謝臨淵卻沒法反駁。
他垂眸看着杯中晃動的茶影,聲音沉了幾分:
“皇上繼位時才十四歲,那會兒東瀛犯境,南齊内部又要整頓,他起初也想過要大施拳腳。”
“可他不敢賭,錯一步,就是江山動蕩,這代價,他承受不起。”
頓了頓,他擡眼看向陸昭甯:
“昭甯,我并非有意為皇上開脫。”
“他确實優柔寡斷了些,但比起攝政王的狠厲,他心裡裝着蒼生,有一顆實實在在的仁心。”
“他能咬着牙跟攝政王周旋這麼多年,已經很不容易了。況且他繼位太早,身邊能信、又肯讓他信的人,本就沒幾個。”
謝臨淵的話落,陸昭甯忽然想起從前玩過的桌遊三國殺。
這個遊戲,她和經紀人助理玩過幾次。
她最讨厭的角色卡就是主公。
身份是高貴,可四面楚歌,身邊誰是忠臣、誰是内奸都辨不清,每一步都得踩着刀尖走,半點不敢錯。
在這個遊戲精力上,陸昭甯稍微能理解蕭司珩如今的處境。
再回顧整件事,同樣還要一個讓陸昭甯無奈的地方。
她想起餘音兒和大長公主,語氣裡添了幾分怅然:
“把朝堂争鬥的擔子,聚焦在餘音兒的身上,既要她挑擔子,卻又不給她施展的空間,實在太殘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