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指修長,動作卻異常娴熟,挑藥、敷藥、纏紗布一氣呵成。
不過片刻,紗布末端便打出一個利落又規整的結。
謝臨淵的聲音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叮囑:“以後做事仔細些,别這般毛躁。”
陸昭甯單手托腮,撇了撇嘴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話音落,她收回手,輕輕搭在兩人之間的梨花木桌面上。
身子微微前傾,刻意往他跟前湊了湊,聲音壓低幾分。
“接着方才的話往下說。”
“青木此次前往雲城,本就是秘密行事,攝政王那邊又是如何得知的?”
沒錯,知曉此事的不過三人,而這三人,絕無可能向攝政王告密。
“自然,也不排除攝政王身邊那黑袍人玄術高深,提前察覺到了異動。
故而派玄朱出來--她借着往日情誼,順利安插了細作進來。”
“可這幾日,攝政王的動向一直被我們牢牢牽制,他當真還有餘力分神顧及旁的?”
這麼想來,反倒更像是青木半路遇上玄朱,她敏銳察覺到機會,才故意裝病行事。
以上,就是陸昭甯所有推論,謝臨淵點了點頭,表示認可。
陸昭甯心頭揣着疑惑,卻不好直接問謝臨淵,此前究竟給玄朱派了什麼任務。
沒承想,謝臨淵反倒主動開了口:
“雲城地處各國交界,本就是龍蛇混雜之地,周邊諸國早對這塊地界虎視眈眈,有奸佞暗中與他們私相勾結。”
“我派玄朱前去處理此事,傳回的,是她的死訊。”
陸昭甯心頭一凜,好奇追問:“那王爺是如何斷定,她早已是攝政王的人?”
謝臨淵沒立刻回答,目光先掃過她纏着紗布的手指,見傷口已不再滲血,懸了許久的心總算稍稍安定。
他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面,卻始終沒接這個話茬。陸昭甯見他不願多言,也識趣地抿了抿唇,沒再追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