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那份沉靜淡然的氣場，卻與劉引璋的暴戾癫狂截然不同。
劉引璋大口喘着氣，胸腔劇烈起伏，渾身脫力般癱坐在冰冷的地上。
陸昭甯緩緩開口。
“你為何這麼恨我？”
劉引璋扯了扯嘴角，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，眼底滿是不屑，卻沒應聲。
陸昭甯垂眸，輕輕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。
而後緩緩起身，一步一步朝着癱坐在地的劉引璋走近。
她的身影居高臨下地籠罩下來，将劉引璋臉上的怨毒與狼狽，盡數罩在了陰影裡。
“我之前以為，是因為我們母女分離十六年，本就沒什麼感情基礎，而陸霏甯是你一手帶大的，你既怕我搶了她的位置，更怕她身上的價值沒法被你好好利用--”
“所以，你才這麼恨我。”
陸昭甯指尖輕輕摩挲着袖口，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舊事。
“可相處久了，我發現，好像不是這樣的。”
她說着，俯下身，指尖帶着微涼的溫度，輕輕托起劉引璋的下巴。
後者偏過頭。
陸昭甯見狀隻是淡淡一笑，沒再強迫，反而順勢将癱坐在地的人扶了起來。
劉引璋的手腕抵在陸昭甯掌心，力氣像是被抽幹了般，怎麼掙都掙不脫，隻能徒勞地繃緊了身子。
“既然陸霏甯不是你親生的，”
陸昭甯的聲音依舊溫和：“那她的生母是誰？當初我們又為什麼會被調換？”
她頓了頓，目光落在劉引璋微顫的眼尾：“雖說不是親生，可她的容貌，倒與你有幾分相似”
劉引璋身體明顯顫了顫。
陸昭甯捕捉到她細微的反應，聲音壓得更輕，像羽毛般搔在人心尖上，卻字字清晰：
“母親，有些事，越往深了想，就越覺得不對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