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中一片冰涼,連帶着開口的聲音都染上了霜雪,“晏大人,此事與你無關,是我一人之事。要打要罰,悉聽尊便。隻求,别髒了晏府的地。”
她竟是連辯解都懶得辯解了。
這副全然放棄的姿态,反而讓晏少卿的眉頭蹙得更深。
“你的事,便是在晏府發生的事。”他終于開口,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,“既是在我晏府,便與我有關。”
他緩步上前,無視了所有人,徑直走到華玉安身側。
這個簡單的動作,卻是一個明确無比的表态。
柳燕雲的臉色瞬間僵住。
隻聽晏少卿轉向那個最先“作證”的婆子,語氣淡漠地問,“你說,你昨夜醜時,看見黑影往晚風苑方向去了?”
那婆子被他看得心頭發毛,連忙點頭哈腰,“是是的表小姐,老奴看得真真的!”
“哦?”晏少卿尾音微揚,“庫房離晚風苑隔了兩個花園,一處假山,三條回廊。你起夜的功夫,眼神倒比府裡巡夜的護衛還好,能在漆黑的夜裡,隔着這麼遠,準确無誤地辨認出方向?”
婆子一噎,冷汗“唰”地就下來了,“老老奴是”
晏少卿沒再看她,目光又轉向那個從枕下搜出珠钗的粗使婆子,“你又是如何精準地知道,東西就在床底下?”
那婆子也慌了神,“奴婢奴婢是奉命搜查,一寸寸找的!”
“是嗎?”晏少卿的唇角勾起一抹幾乎看不見的冷諷,“晚風苑内室,床榻、妝台、衣櫃、箱籠,可搜的地方不下數十處。你進門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便能如此迅速地直奔主題,倒是比衙門裡尋贓的老捕快還厲害。”
他三言兩語,看似平淡,卻如利刃般剖開了此事中的重重疑點。
原本笃定的下人們面面相觑,也覺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。
是啊,一個腳踝重傷的弱女子,如何能做到這一切?
柳燕雲的心“咯噔”一下,她沒想到晏少卿如此敏銳,竟不被“物證”所惑,反而去追究這些細節!
她急忙開口,試圖将局面拉回來,“表哥!或許或許是她早有預謀,趁着我們不備”
“夠了。”晏少卿冷冷打斷她,“此事,我自有論斷。”
他轉向華玉安,那雙深邃的眸子對上她錯愕的視線,沉聲道,“在我查明真相之前,你,就待在晚風苑,一步也不許出去。”
華玉安怔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