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聲音,隻剩下燕城那張一開一合的、刻薄的嘴唇,和周圍那些看好戲的、鄙夷的、幸災樂禍的目光。
髒
他說她髒。
就像在宮中,他罵她“惡心”一樣。
原來在他心裡,她和她那苦命的母親,就是這般不堪的存在。
那件裹在她身上的、屬于晏少卿的鶴氅,還帶着一絲暖意,可此刻,她卻覺得渾身血液都像是被凍結了,從指尖到心髒,一片冰涼。
她攥緊了衣袍的邊緣,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,身體因為極緻的寒冷與屈辱而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。
她想反駁,想嘶吼,想告訴所有人不是這樣的,她的母親不是那樣的人!
可是,她又能說什麼呢?
她的出身,是無法辯駁的事實。
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這份羞辱徹底擊垮,溺死在這片無形的口水中時,一道比夜風更冷,卻也比磐石更穩的聲音,在她身前響起。
“說完了?”
晏少卿終于開口了。
他甚至沒有動怒,隻是平靜地看着狀若癫狂的燕城,那眼神,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、蒙昧無知的孩童。
他微微側身,将華玉安擋得更嚴實了些,淡漠地開口,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:“燕世子是在質疑聖上的血脈?”
一句話,如同一道驚雷,在死寂的人群中炸響!
燕城臉上的獰笑,瞬間僵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