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城臉上的獰笑,瞬間僵住。
他他在說什麼?
晏少卿卻不給他反應的時間,繼續用那種平鋪直叙、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說道:“玉安公主的生母是誰,過往如何,那是陛下的家事。但公主殿下,是陛下親封的‘玉安’,是記入皇家玉牒、受萬民供奉的天家貴女。她的身體裡,流着的是魯朝最尊貴的血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緩緩掃過燕城那張漲紅的臉,話鋒一轉,變得淩厲如刀:“而你,燕世子。”
“你當衆羞辱皇室公主,非議天家血脈,是誰給你的膽子?”
“你言必稱‘官妓’,語必帶‘下賤’,将污言穢語挂在嘴邊,這就是燕國公府百年相傳的家教?這就是五族七望之一的世家風骨?”
“一個連‘尊重’二字都不懂的人,有什麼資格,在這裡評判一位公主的出身?”
晏少卿的每一句話,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燕城的臉上!
他沒有為華玉安的母親辯解一句,卻釜底抽薪,直接将燕城的全部指控,都上升到了挑戰皇權、敗壞家風的高度!
燕城被他問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,嘴唇哆嗦着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是啊,他可以厭惡華玉安,可以罵她,甚至可以打她,但他不能,也不該,在這樣的大庭廣衆之下,去質疑皇帝親生女兒的血脈與身份!這是大不敬!
周圍的賓客們,看燕城的眼神也變了。
方才還是看熱鬧,此刻卻帶上了幾分審視與疏離。燕世子這番作為,确實太上不得台面了。
而一直被護在身後的華玉安,在聽到晏少卿那句“流着的是魯朝最尊貴的血”時,那抑制不住顫抖的身體,竟奇迹般的,一點一點,平穩了下來。
是啊。
她為什麼總要因為母親的身份而自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