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(第2頁)

“奴才,遵旨。”

他用的,是“遵旨”,而不是“領命”或“記下了”。

這意味着,在他心中,已經将華玉安方才那番話,當成了一道真正來自于主子的、必須不折不扣執行的谕令。

陳總管直起身,再不敢多言半句,躬身退了出去。

厚重的殿門,在他身後緩緩合上,再次發出那令人牙酸的“吱呀”聲,将華玉安重新囚禁在這片熟悉的黑暗與死寂之中。

陳總管離去的腳步聲,輕得仿佛從未存在過。

當那股屬于活人的氣息徹底消失後,華玉安緊繃的脊背才猛地一松,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向前一晃,險些栽倒在地。

她用手撐住冰冷的地面,劇烈地喘息起來。

膝蓋處傳來針紮似的劇痛,提醒着她這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跪罰。

腹中空空,饑餓感如同一頭被囚禁的野獸,瘋狂地撕咬着她的五髒六腑。

方才在陳總管面前那副冷靜從容、字字珠玑的模樣,仿佛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,隻剩下這具疲憊到極點的、傷痕累累的軀殼。

但,那又如何?

華玉安的心境,已截然不同。

她緩緩低下頭,看着自己膝下冰冷的青磚。

膝蓋的痛,還在。

腳踝的傷,也還在。

但她的心,卻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冰冷的、堅硬的力量。

她知道,這盤棋,活了。

晏少卿給了她破局的刀,而她,用這把刀,精準的刺向了敵人的軟肋。

她沒有哭。

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