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臉,白得像一張紙。
直到此刻,她才緩緩轉過頭,看向不知何時已走到她馬邊的晏少卿。
她的目光空洞,聲音輕得像一陣風。
“晏少卿,别赢。”
别為我赢。
别再給我任何不該有的希望。
這樁婚事,本就是個笑話。
由他親手結束,再好不過。
她要的,是解脫。
晏少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那雙總是淡漠的眸子裡,第一次出現了某種複雜的情緒。
他終究隻是微微颔首,低聲道:“好。”
狩獵繼續。
所有人都以為,以晏少卿的騎射之術,拿下獵魁易如反掌。
然而,出乎所有人意料。
最後的決勝局,晏少卿在射一隻奔鹿時,箭矢竟“堪堪”擦着鹿身飛過,偏了分毫。
就因為這分毫之差,讓緊随其後的燕城一箭功成,奪得獵魁。
燕城得意洋洋地跪地謝恩,如願以償地求來了退婚的聖旨。
滿場嘩然,看向華玉安的目光裡,充滿了同情與鄙夷。
她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柄。
遠處,晏少卿的貼身侍衛長風滿臉困惑,湊到自家主子身邊,壓低聲音道:“主子,您方才怎麼失手了?那頭鹿,您閉着眼都能射中啊”
晏少卿沒有回答。
他隻是望着那個被禁軍“請”下馬,脊背挺得筆直,一步步走向囚籠般的琉璃閣的朱紅身影,眸色幽深,無人能懂。
他不是失手了。
他隻是,成全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