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間,刺眼卻并不灼熱的陽光湧了進來,讓她不适地眯起了眼。
緊接着,映入眼簾的,不是風沙漫天的荒野,不是戒備森嚴的驿館,而是一片青山如黛,碧水含煙。
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巒,近處是潺潺流動的溪水,一座雅緻的莊園坐落在山水之間,白牆黛瓦,飛檐翹角,與這天地融為一體,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。
空氣中,彌漫着泥土的芬芳和不知名野花的清香。
這裡是哪裡?
絕不是去往圖魯邦的路上!
圖魯邦在北境,一路皆是黃沙戈壁,何來這般江南水鄉的景緻?
華玉安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,她猛地擡頭,目光順着那隻掀開門簾的手往上移,最終,定格在了一張清冷如玉、熟悉到讓她心髒驟停的臉上。
“晏少卿?”
她幾乎以為自己還在夢中,聲音幹澀得不像話。
晏少卿就站在車外,逆着光,一身月白色的常服,取代了朝堂上那身繁複的官袍。
他身形挺拔如松,氣質清冷依舊,隻是那雙總是淡漠疏離的眸子,此刻正靜靜地凝視着她,裡面翻湧着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。
“你醒了。”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平穩,仿佛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切,都隻是尋常。
華玉安的腦子一片空白,過了許久,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,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
晏少卿沒有立刻回答,隻是朝她伸出了手,掌心向上,示意她下車。
華玉安沒有動,她死死地盯着他,眼中充滿了戒備與恐慌,那恐慌并非為自己,而是為他。“我問你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!和親的隊伍呢?我為什麼會在這裡?!”
“和親的隊伍,昨日已出玉門關了。”晏少卿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