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女兒嫁過去,無異于推進火坑。
可柳氏的話術卻極為高明,她将這樁婚事,與沈毅的前程,與将軍府的利益,死死地捆綁在了一起。
沈毅是個武将,對朝堂上的彎彎繞繞本就不甚了了。
他隻知道,王尚書确實是個不好得罪的人物。
而沈清歡她那般精明,或許也能在那樣的環境裡自保?
他沉默了。
這沉默,在柳氏看來,便是松動。
她心中竊喜,面上卻愈發顯得懇切,“将軍,妾身知道這事委屈了清歡。可她畢竟是沈家的女兒,總要為家族分憂。再者,王家許諾了十裡紅妝,斷不會虧待了她。隻要她嫁過去安分守己,王公子看在将軍府的顔面上,想來也不會為難她的。”
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,仿佛她真是那個為繼女殚精竭慮的慈母。
沈毅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,他長長地歎了口氣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“此事容我再想想。明日,你讓清歡來我書房一趟。”
柳氏聞言,眼底閃過一抹淬毒的精光,嘴上卻恭順應道,“是,都聽将軍的。”
她知道,這事,成了。
沈毅一旦做了決定,便不容更改。沈清歡,你鬥得過我一次,難道還能鬥得過你親生父親的将令嗎?
第二日清晨,天還未亮透,綠衣便臉色慘白地沖進了沈清歡的卧房。
“小姐!不好了!奴婢聽王管家說,将軍将軍要把您許給吏部尚書家那個瘸腿的王公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