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長實屬也被逼得沒辦法了,旁邊有這麼多人,隻能低聲吼道:“媽,小雯是我侄女我能不着急嗎?但底下執勤人員都說了,她都沒有出過站,大概率不是在火車站丢的,你們在這貼告示也沒用呀!”
其中一個小同志也跟着一起勸道:“是啊,有我們在這幫您二老找呢。”
二老不為言所動。
他們不想聽這些,他們隻想要找到在自己那已經在邊境為國犧牲的女兒,遺留下來的唯一寶貝外孫女。
溫嘉音在天上怎麼不保佑保佑她的女兒啊!
怎麼就讓她在路上丢了呢?
老太太眼睛一下子又紅了,顯得原本就腫大衰老的眼袋更加低垂:“當初就該去派人接她回來,不該讓她一個人走。她一個人從來沒有來過這麼遠的地方,怎麼知道回來的路呢?”
站長也沉默了,
那是自己親姐姐留下來的遺孤。
他怎麼能不痛心。
“媽,也是我的問題。當初我以為那邊送她上車,這邊接她下車就不太會出事。”
幾個沉默對望,都沉浸在失去親人痛苦和自責中。
“咳,那個我好像看見過你的外孫女,在四天前來春城的火上。”
幾人忽然一下子擡頭看向黎楚楚,把她吓了一跳。
站長母親死死看着她,蒼老的眼睛裡像是垂死人握着唯一的稻草,不确定地再問一遍:“你真看到她了?”
黎楚楚跟他們确認了一下,“是不是穿這個白色碎花的短袖襯衫,紮着個低馬尾辮。然後文文靜靜的,不太愛說話。”
還沒等站長反應過來,
站長媽連忙點頭:“是是是,就是她!那天送她上車的人跟他們通過電話,她就穿着白色的碎花上衣。她去哪了?你看到她了嗎?”
“她跟着一個叫李霞光的姑娘和一個操着東北口音的大姨到莞城去了,那個大姨跟他們說要帶她們去自己家的工廠打工,然後李霞光就邀請她一起去。你們可以去莞城找找試試。”
此言一出,
二老又悲又喜,喜的是終于有姜雯的消息了。然而悲的是,姜雯怎麼會被人帶到莞城去呢?她那麼内向文靜,不該會亂跑呀?
站長到底是當官的,覺察力就是敏銳,他嚴肅盯着黎楚楚,“你是怎麼知道這些消息的?”
黎楚楚:她真是不愛跟這些當官的打交道,幫他們忙,還一個好臉色都沒有,懷疑這懷疑那的。要不是看在來位老人可憐的份上,她真不樂意開這個口。
“因為李霞光就是我上鋪,她和那位大姨曾邀請過我一起去,但是我拒絕了。并且看到我丈夫來後,她們才沒有再堅持。”
一句“丈夫”,讓沈宴山的靈魂飄了一陣。面色從容,義正言辭,“對,我确實注意到了這兩個人。并且車停在莞城後,看見她們三個都結伴下車了。”
站長瞳孔微微震動。
此事非同小可,
看來小雯的事不是個别案例,說明車廂裡有人在有意識有組織的對車廂裡的單身女性下手。
莞城這個地方,溫嘉徽以前出差的時候順路去過。這個地方有些亂,各種意義上的亂。正經工廠招人絕對不會随便在火車上拉個外地女孩去。
溫嘉徽想到這,那眉間的褶皺又深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