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欣一手捂着胸口,另一隻手擺了擺。
賀叢淵和謝拂都是不由緊張了起來。
見狀,葉欣卻是搖了搖頭,道:“你們這是把我當什麼了?雖然失望你們騙我,但我不會再想不開了。”
鬼門關走一遭,她也明白了,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。
就算她死了,那個男人也不會為她傷心分毫,反而讓小陳氏那個女人徹底壓她的兒女一頭。
況且她也不是什麼都沒有了。
賀叢淵和謝拂聞言,都是松了口氣。
“您想開就好。”謝拂的心終于放下了,要是因為她的謊言讓她更受打擊,她會愧疚得寝食難安。
賀叢淵順勢道:“那娘您今晚要不跟我們一起去前廳露個面?好叫所有人都知道您還好好的。”
葉欣頓了頓,想到什麼,嘴角扯出一抹嘲諷,“還是算了,你們去吧。”
賀叢淵也知不可強求,便不再勸了,隻要她不再心存死志,其他的怎麼樣都行。
晚飯的時候,因鎮國公和賀叢淵在書房吵了一架,氣氛并不怎麼好,隻有賀蓁蓁渾然未覺,還跟平日裡一樣,像隻活潑的喜鵲。
一想到她的婚事也身不由己,謝拂就覺得她這活潑越發地難得,能再舒心一天是一天吧。
左右這不是她該操心的事,她就算操心了也落不着好。
隻是她到底是覺得難受。
同為女子,她們的婚事和一生都隻是為家族犧牲的籌碼。
本以為她是不被父親喜愛才會如此,可賀蓁蓁在國公府,說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也不為過,可到了家族面前,竟也無一人站在她那邊。
賀叢淵察覺到謝拂情緒不高。
回去的路上,他問她:“蓁蓁的婚事你聽說了?”
謝拂頓了一下,颔首。
賀叢淵歎了口氣,将她擁入懷中,“你是想起了從前的自己,是不是?”
見謝拂不語,他又道:“父親一心隻想明哲保身,長姐進宮做了皇後,我們幾人的婚事隻能避其鋒芒,我是不贊同随意挑個人便匆匆定下,可我與她畢竟隔着一層”
“我知道。”謝拂聲音悶悶,她當然知道,他為人正直,不會容許這樣的事在自己的親人身上發生,可他們不是賀蓁蓁的父母,做不了主。
況且身為世子的賀熙川和賀叢淵娶的妻子家世都算不上好,何況一個賀蓁蓁呢?
家族面前,個人的利益着實不值一提。
“父親疼愛蓁蓁,想來也不會選中十分差勁之人,就看她能不能想得開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她倒不是心疼賀蓁蓁,賀蓁蓁已經算是好的了,至少比當初的她就要好上許多,她是為每一個被家族操控葬送一生的女子感到不值。
自古以來,女子嫁人猶如第二次投胎,從前謝拂也是這麼覺得的,嫁了個不好的夫君,天便是塌了。
可現在和許宜卿在一起,她才知道在蜀地,女子可以做工,可以經商,可以做許多男人都能做的,甚至許多家庭都是靠女人來養,所以蜀地愁嫁的不是女子,反而是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