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底,不過是權力在哪,重心就在哪,若是一個女子手裡有了權力,有了讓人難以忽視的價值,那麼當家族需要時,被舍棄的絕不會是她。
可
謝拂想着,忽然笑了。
可女子怎麼會有權力呢?
數百年前這片土地曾短暫地誕生過一位女帝,但她過世後,權力還是被收攏到了男人手裡,便如同附骨之疽,瘋狂滋長,再也不會放手。
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也沒有出過一個女狀元了,不,不止是女狀元,甚至連女進士都沒有。
是女子沒有學識嗎?
縱然大部分的女子都沒讀過幾本聖賢書,可總有出類拔萃之人,她們不是比不過男人,而是掌權者是男人,他們不會甘願看到一個異類超過他們。
謝拂隻覺心中有什麼東西在破土而出,可具體是什麼,她又無從形容。
回到将軍府,已是宵禁,兩人洗漱了一番,難得沒有多餘的活動便安然入睡。
重陽将至,往年的重陽都是要登高的,今年皇後卻突然放出話來,說要辦一場馬球賽,讓京城的公子小姐們好好玩一玩。
聽聞這一消息的官員和夫人們不禁多想了些,秦王即将弱冠,陛下也隐約有要給秦王選妃的意思,況且端陽公主也到了可以議親的時候了,難道這場馬球會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為秦王和端陽公主挑合适的婚配人選的?
衆所周知,秦王身體孱弱,可不算什麼良配。
可他畢竟是當今唯一的皇子,可以說隻要他能活着,皇位就是他的,故而這秦王妃之位,就是高風險伴随着高回報。
可也有疼女兒的人家不願,畢竟秦王那身子,能不能撐着洞房還是一回事呢,總不能女兒嫁進去就守寡吧?
比起秦王的寥寥幾人在意,端陽公主這邊的情況就好多了,但凡家中孩子沒有決意要走仕途的,都一股腦地叫他們在重陽那天打扮起來,萬一能入得了公主的眼呢?
謝拂自然也在被邀請之列。
商令窈和許宜卿也都收到了帖子。
重陽這日,皇家馬場内可謂是熱鬧非凡。
謝拂和許宜卿坐在一處,旁邊還空了張椅子,正是給商令窈留的。
馬球賽已經開始,許宜卿捏了一顆葡萄,打量着下面的情況,看得津津有味,“今日倒是稀奇,女孩子們不見怎麼打扮,倒是公子們一個個花枝招展的,音音你瞧瞧,覺得哪個更好看?”
謝拂聞言看了一圈,搖頭道:“不好說。”
不是不好說,而是她覺得若論起來,都不如她家裡的那個。
今日明章帝來了興緻也來瞧瞧,賀叢淵和齊煜都去伴聖駕了,許宜卿豈會看不出來,笑道:“确實不好說,畢竟我瞧着也都比不上你家賀将軍。”
“阿英還說我,你家齊小侯爺也不遑多讓。”謝拂臉頰微紅打趣回去。
齊煜的長相偏邪魅,一雙桃花眼,笑起來的時候肆意張揚,再加上成親之後在許宜卿的“鞭策”下好好練功,身材也是頂個的。
許宜卿倒沒有什麼不好意思,她挑男人這塊還是有眼光的,“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個打起馬球來會是什麼樣。”
謝拂也心生好奇,隻知這兩人若下場,必是碾壓般的存在。
兩人聊了好一會兒,旁邊的椅子卻是一直沒能等來它的主人。
謝拂招手叫來歡栀,“叫人去問一聲,看看窈窈怎麼還沒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