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關緊要,待文瑤郡主走後,孟氏便急忙将她求娶之言,原原本本,一五一十,同宋父說了。
宋老夫人不快道:“這國公府,真是老大架子!先是五丫頭,又是瑾兒,現在又要求娶二丫頭,挑三揀四,難不成将我宋府姑娘,當成那集市上的瓜果不成!”
宋老太公沉吟片刻,輕描淡寫地點頭道:“國公府這門親事,乃是高嫁,咱們若回絕了,便實在是不識擡舉。自是要應下的。”
他頓了一頓,又道:“既是言小公爺愛重,那便将二丫頭許了他。我先前還憂心,瑾兒使了上不得台面的手段,縱然嫁入國公府,隻怕也不得夫君傾心呵護。”
“現如今,國公府主動求娶二丫頭,想來,定會好生相待,這樁婚事,天作之合。”
他說得一本正經,宋璃站在一旁,不言不語,心下卻已是一片了然。
祖父宋老太公,看似寵愛宋瑾,實則,在他心中,看得最為緊要的,是宋府的前程。
若是舍棄了宋瑾的姻緣,便能換來宋府更穩固的姻親結盟,何樂而不為?
果然,宋老夫人兀自于心不忍,問道:“若将二丫頭許了國公府,那瑾兒又該如何?”
宋老太公蹙眉,怒道:“是她自輕自賤,自甘堕落!此事國公府并未追究,她不曾連累了家人,已是大幸!”
“聲名有損一事,不過寥寥數人知曉,小公爺既然絕口不提,咱們宋府,便也隻當無事!”
“将她關在房中禁足,待琅兒成婚後,一切塵埃落定,再為她速速說上一門親事,也就罷了!”
宋老夫人還想說些什麼,但見老太公顯然是打定了主意,隻得緘口不言。
宋父疼惜女兒,雖依舊惱恨宋瑾的膽大妄為,卻依舊挂念着次女。
“琅兒,這門婚事,你意下如何?你可中意言小公爺?你若不喜,那這婚事便作罷。”
大啟朝的男女婚嫁,不過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宋璃司空見慣,此刻卻不想,宋父竟主動問起二姐姐宋琅的心思,心下不由得大為感動。
宋琅想起先前,接風宴上,同言小公爺匆匆一瞥,三言兩語寒暄,确是個一表人才的翩翩公子,面色微紅,垂下頭來,聲如蚊讷地點了點頭。
“琅兒但憑父親母親做主。”
納采,問名,納吉,納征,諸般流程,宋府與國公府的婚事,總算是訂下了。
宋琅安心待嫁,這禁足的宋瑾,聽聞消息,氣得沖出閨房,大鬧了一場。
她怒氣沖沖地闖入宋琅房中,見她正在繡制嫁衣,狠狠地将桌上的絲線笸籮,悉數打翻在地。
“宋琅!你平日裡看着不顯山不露水的,卻不想,一出手便毫不含糊,搶了我辛苦籌謀的好姻緣!”
“我飽讀詩書,與小公爺志同道合,琴瑟和鳴,你不過是一介商賈之女,胸無點墨,憑什麼嫁入國公府!”
她摔摔打打,大吵大鬧,宋琅雖不與她計較,卻也被吵得頭痛。
待到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座煞神,宋琅放下手中繡線,托腮靠在窗邊,秀眉微蹙,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