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璃留下了一隻青瓷蓋碗,作為開窯售賣之日,驚豔四座的樣品。
另一隻蓋碗與主人杯,則精心盛放于錦匣之中,當做是贈謝如琢的賠罪禮物。
至于那青瓷茶壺
陶樂山十分用心,就連壺蓋,亦是以支釘燒成,飽滿的壺身通體溫潤的天青色,泛着美玉一般無瑕的柔光,實在絕非凡品。
宋璃亦是愛不釋手地反複摩挲把玩,方才依依不舍地放在桌上,待宋珏走後,方才轉頭吩咐青蘿。
“你去告訴三姐姐,就說我得了一把極妙的茶壺,當世無雙。白老太公壽宴上,是我年少魯莽,多有沖撞,還請三姐姐将這壺獻給老太公,請他萬莫責怪。”
青蘿頗有些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。
“小姐!自咱們抵達錢塘,三小姐便仗着身後有白府撐腰,處處刁難,現下您好不容易得了一件心愛之物,何苦還要拱手讓人?”
宋璃嗔道:“你這丫頭,真是愈發膽大妄為了,三姐姐到底是堂堂白府的表小姐,哪裡是你能妄議的?現下咱們寄人籬下,她若是要罰你,我可救你不得。”
青蘿吐了吐舌頭,不敢再多言,忙小跑着去傳信了。
不多時,宋瑾便帶着四個披紅戴綠的婢女,閑庭信步而來。
“宋五姑娘這幾日在咱們白府,一應吃穿用度,可還習慣?”
宋璃倒是不曾想到,那日日關在房中苦學規矩,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白晚晴,竟也一同來了。
許是仗着有姨母撐腰,宋瑾自覺有了不少底氣,輕搖羅扇,春風滿面地瞧着宋璃。
“五妹妹素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,我還當是又得了什麼新鮮有趣兒的玩意兒,原來不過隻是件茶壺罷了。”
白府名下的窯口,所産青瓷,件件皆是不凡之作,聽聞宋璃不過隻是得了一把瓷壺,她自是瞧不上眼的。
宋瑾心中暗自冷笑,這五妹妹,到底是年幼,見識短淺,不曾見識過什麼上得台面的名家之作。
她備下了滿肚子陰陽怪氣之詞,隻等着看過了宋璃口中那把“絕世好壺”後,出言嘲諷。
宋璃另有打算,并不同她計較,隻是将瓷壺向她推了一推。
“姐姐有白老太公寵愛,自然是見慣了上好的青瓷,但阿璃這件,卻也别有一番巧思。”
宋瑾接過那壺,細細端詳,天青釉色,确非凡品。
待她翻過足底看時,卻一眼便瞧見了那芝麻粒大小的支釘痕迹,啞然失笑。
“五妹妹莫不是挑選時看走了眼?怎将一件有瑕疵的瓷壺挑出來,視若珍寶了?”
“幸好今日隻是三姨母瞧見,否則若是叫外人見了,隻怕還要以為我宋家兒女,人人都是不識貨的草包呢!”
宋璃淡淡道:“三姐姐,我這是滿釉青瓷,你不妨再仔細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