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諸位,此來平江數日,一應衣食住行,可還習慣?”
衆窯工自是連連點頭。
她又道:“陶家窯雖遭逢潮災損毀,但我平江織造宋府,亦有瓷窯産業。”
“諸位若是不願繼續制瓷,宋璃絕不強留,随時可去往平江城中,自行安頓。”
“有意繼續燒窯者,則可留在農莊,來日,若是器物燒得漂亮,或許還能得到我父親的賞識,成為平江織造署的官匠。”
官匠!
若能進入織造署,那這日子,才算是旱澇保收,真真是有了盼頭。
一衆窯工聞言,大喜過望,争先恐後,唯恐被旁人搶了先,紛紛叫道:“我等情願追随五小姐,但憑五小姐吩咐!”
宋璃滿意地微微一笑,目光又逐一掃過在場窯工們的臉。
“諸位有心,我自然不勝歡喜,不過,有句醜話,還得說在前頭。”
“錢塘織造幾次三番,劫掠我平江織造嘔心瀝血的傑作。本小姐定不會善罷甘休,若是還有心思不純,蠢蠢欲動者,做出雞鳴狗盜的偷師之舉,我平江織造署,決不輕饒!”
最後這一番話,宋璃說得疾言厲色,帶着同年齡不相仿的冷峻,衆窯工們俱是一驚,皆收起了先前輕松的心思,面面相觑,說不出話來。
宋璃又道:“不過,諸位也可安心,咱們共同經曆了潮災,又一路相攜,方才回到平江城,宋璃雖年幼,卻也絕不會苛待了各位。”
“現下這農莊,隻是一時權宜之計,待窯口那邊安頓停當,除卻每月工錢,另有全勤獎,加班補貼等獎金發放,還可統一分配屋舍,定叫諸位,能安安心心地在這平江城中,紮下根,安居樂業!”
窯工們萬萬不曾想到,宋家窯竟還有這樣的福利,更是喜出望外,死心塌地地連聲道:“五小姐放心,咱們定不辜負您的一番厚望!”
宋璃打一棒子,又給了顆甜棗,恩威并重,将這些窯工收拾得服服帖帖,點頭哈腰地将她送出莊去。
宋琅這才狐疑地開口問道:“阿璃,咱們宋府的産業,哪裡來的瓷窯?”
宋璃眨了眨眼睛,狡黠一笑。
“從前的确是沒有的,不過從今天開始,便有了!”
謝如琢數日前已命人将那隻秘色蓮花碗,快馬加鞭地送入京城,計算着時日,約麼着,也快要抵達禦前了。
這秘色瓷素雅而不簡陋,端莊又不死闆,輕靈通透,溫潤如玉,必定為天子所喜。
那時,縱然秘色瓷成為專供宮中所用的器物,不可流入民間,但,背靠着平江織造署,作為放眼天下,唯一一座能燒制出禦用青瓷秘色瓷的窯口,宋家窯日後的營生,又能差到哪裡去?
她查了賬簿,滞留錢塘的這段時日,平江城中幾家鋪子的收成不錯,她雖沒了多少系統積分,荷包卻是鼓鼓囊囊的,底氣十足。
此刻,要買一間窯口,安頓陶樂山與一衆窯工,還不是易如反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