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我宋氏茶莊,是何處得罪了這位小姐,竟惹得您如此大發雷霆,要砸了我們的店面?”
那少女見宋璃的裝扮,其貌不揚,又年紀比自己小上許多,并未将她放在眼裡,嬌叱道:“你是哪裡來的黃毛丫頭,乳臭未幹,也配來答本小姐的話?叫你們管事的來!”
聽她口音,似是京中人士,又有驕矜之态,約麼,是京城哪戶高門的貴女,宋璃不慌不忙,微微一笑,柔聲道:“我便是茶莊的東家,平江織造宋氏的麼女,這位小姐,若是咱們茶樓有什麼冒犯之處,您隻管同我講便是。”
少女倒是不曾想到,這宋璃小小年紀,竟已然掌管了如此大的一間茶樓,不由得驚訝地“咦”了一聲。
她随即,又輕蔑地冷哼一聲,嫌惡地将一柄腰扇,丢在宋璃腳下。
“此等難登大雅之堂的玩意,便是出自你之手?”
宋璃撿起腰扇,笑道:“這腰扇,攜帶便利,造型清雅,在咱們平江城中,正是炙手可熱的新奇玩意兒,卻不知,是哪裡做得不妥,礙了小姐的眼?”
那少女面色一紅,随即,卻又轉而怒道:“你可知,車騎将軍沈晝,便是因着得了你這腰扇,回京後,日日把玩,就連校場操練之時,亦是心不在焉,這勞什子的腰扇,不是令人玩物喪志,又是什麼!”
宋璃卻是不曾想到,那不喜飲茶的沈晝,竟還光顧了宋氏茶莊,更是買了聯名腰扇回京去。
她與這小将軍,并未多少交情,原本料想着,大抵日後也并無多少相見之機,早已将他抛到了腦後去。
現下想來,她可不覺得,這沈小将軍,反複把玩腰扇,是對她生出了什麼情愫,反倒是暗暗警醒起來。
隻盼着,這沈晝,莫要因着軍用手套與連弩之事,對她生出了什麼猜疑才好。
見宋璃沉吟不語,那少女更是氣急敗壞,怒道:“你果真是對沈将軍有意!你可知沈府是何等門楣,也是你一個區區五品小官的女兒,膽敢肖想的?”
話說至此處,宋璃這才算是了然。
她真是人在家中坐,禍從天上來!
這位京城貴女,顯見着便是沈晝的傾慕者,芳心暗許,卻連累她這與世無争的路人甲,無故遭了一頓搶白。
宋璃定了定神,淡淡道:“這腰扇,連聖上南巡時看了,都連聲贊歎實在是匠心獨具,還請小姐慎言,莫非,小姐是覺得,陛下聖裁,亦是昏聩之言?”
少女萬萬不曾想到,宋璃竟會搬出天子來壓她,一時間啞口無言。
她面色青白交加,櫻唇張了又張,卻想不出還擊之語,餘光卻瞥見一旁整整齊齊擺放的茶包盲盒,眼前一亮。
“還有你那甚麼茶包對對碰的玩法,分明便是設下了圈套,圖謀算計老百姓的血汗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