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着,你家的茶坊還要用這夏布制那袋泡茶包,隻怕是也餘不下什麼多餘的料子,委實不便開口讨要,便收起了裁制夏布衣裳的心思,今日五小姐主動提起,實在是再好不過,那便勞煩五小姐了!”
文瑤郡主眼中欣喜之色,不似作僞,神情更是十分坦然。
宋璃清楚這位郡主娘娘,性情十分孤傲清高,倘若那在夏布中摻雜荨麻的算計,當真出自她的手筆,此刻,她定然不會如此裝模作樣。
宋璃笑道:“郡主殿下客氣了。”
觥籌交錯,談笑風生間,這荨麻織布一事,便算是輕飄飄地翻了過去。
宋璃悄悄看向餘汀蘭,果然隻見她方才神情凝重,雙拳緊握,似是萬般緊張,此刻,那蹙起的眉峰,顯然是松泛了些,大有長出一口氣的意思。
這副模樣,俨然便是印證了宋璃心中所想。
以荨麻試探,果真是出自她的手筆!
用罷了晚膳,宋璃陪宋琅一道回房。
宋琅自幼照看她長大,如何瞧不出今日席間之事有異常?
她命青薔掩上房門,沉下臉來,鄭重其事地問道:“阿璃,你且細細同阿姐說來,今日那荨麻苎麻一事,究竟是如何?”
宋璃無意瞞她,三言兩語,便将來龍去脈,和盤托出。
“阿姐,今日那荨麻,擺明了是來試探,我若當真是個不安分的,對姐夫有意,故意投其所好,穿上了那件藕粉色的衣裳,今日席間定要出醜,令家族蒙羞,更令國公爺夫婦不齒。”
“這餘汀蘭顯然并未得到郡主殿下的授意,乃是她自作主張的計較。她如此膽大嚣張,一來,是認定了我人微言輕,料想我縱然能察覺荨麻的異樣,也沒膽量公然将此事鬧到郡主面前去,隻得老老實實吃下這個啞巴虧。”
“二來,她分明便是從未将你這位少夫人放在眼中,若要我說,縱然當真要試探我,也絕對輪不到她這麼一個下人動手,她如此大膽,分明便是自己圖謀不軌,惦念起了姐夫!”
草灰蛇線,這樣想來,那餘嬷嬷為何在她初入府那日,便蓄意刁難,為何要明裡暗裡,給宋琅立下規矩磋磨,還有那餘汀蘭,為何假借藥膳調理之名,實則以烏雞湯,故意惡心宋琅的種種行徑,便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。
“阿姐,我來國公府小住,便是要來幫你的!”
“咱們宋家女兒,絕不容外人肆意欺辱,更何況不過是區區兩個刁奴!”